他那喜欢祁宴,无条件地信任他,把他当成自己唯拥有宝物。
可是,从祁宴带人来抄夏家起,他眼都没有看过夏薰。
夏薰在狱中关数月,他次都没出现过。
夏薰去世七年,他才去趟岭南,还是为公事。
他只当夏薰是仇人儿子,认为他也该死。
“这样看来……他对们如此,也是应该……”
夏闻不知道夏薰和祁宴早就认识,他摸着夏薰头,安抚道:
“就是连累你,你没做错什,却遭大罪……”
此刻,夏薰所受震动,远胜于那日。
原来祁宴还有哥哥,原来他哥哥死得那惨。
他走得摇摇晃晃,险些被门槛绊倒。
祁宴要来扶他,他逃出去。
夏薰此前并不知晓祁家与夏家过往,过去几年里,他和夏闻不约而同,避开此事不提。
仅仅是在去岭南囚车里,夏闻曾向说过,是夏弘熙和夫人合谋害死祁宴爹娘。
夏闻亲娘去世很早,他说夫人,指是夏形母亲。
他想,夏形真太该死,甚至就连他爹夏弘熙,都是死有余辜。
无论祁宴想对他做什,好像都是理所应当,原本就是夏家欠他。
夏薰控制不住呼吸,他胸口剧烈起伏,他喘着粗气问:
“那你为什……不连起杀?为什……还要让活着?”
祁宴没有回答,他看着夏薰,字句地说:
没有活太久,出来以后不到两天,就因为伤口大出血,死在祁宴怀里。
他才刚满十岁,是夭折而亡。
他死触动老皇帝残存恻隐之心,祁宴最终被他释放,他命人将祁宴赶出京城,终身不得入朝为官。
祁宴被他爹旧相识暗中收养,更名换姓,养在江南。
为避人耳目,直到老皇帝病死,新皇登基,他才以假身份参加科考,重回京城入仕。
他对他连点点感情都没有。
夏薰脑子要炸开。
这切,居然又都是夏家人害,夏弘熙害死他爹娘,夏形害死他兄长。
夏薰想,其实祁宴没有做错吧?
如果换做是他,拼这条命,也要找仇人报仇。
那夏薰又做错什?
他从头到尾都无所知,事情发生时,他只有四岁,大字都不识几个。
夏闻很少过问亲爹公事,平常除兢兢业业应对朝廷公务,就是回到府中陪伴他夫人。
夏薰大姐和夏闻是个娘生,早早就嫁出去,更加不解个中细节。
以至于当夏薰追问夏闻,祁宴父母究竟是怎死,夏闻也说不出具体经过。
即便只听得三言两语,那时夏薰,也产生极大动摇。
他还记得他模模糊糊对夏闻说:
“你忘记吗?第天见到你,就把本名告诉你。”
他眼中波光暗影,刺痛夏薰。
夏薰捂着心口,后退好几步,撑着桌子,才能勉强站立。
“不用……不用再说……”
他徒劳摆摆手,不等祁宴再开口,转身朝门外走。
后来,他在新皇帝授意下,替他除掉夏弘熙。
皇帝感念他功劳,为他爹洗刷罪名,祁宴也恢复本来名字。
七年后,邠州城中,他问夏薰:
“你说,夏形到底该不该死?”
夏薰手脚冰凉,浑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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