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薰保持着原来姿势,毫无反应。
夏闻走到他身侧,用袖子蹭他脸,囫囵擦掉他脸上血。
血迹消退,露出夏薰本来面目后,夏闻终于觉得不对。
从刚才到现在,他表情都没有变过,半张着嘴,眼睛呆滞瞪着前方,眼皮都不眨。
夏闻有不好预感,他大力摇晃夏薰肩膀:“夏薰?你别吓!你怎?!”
今天早上,他还和家人还好端端坐在家中,几个时辰后,他便父母双亡,获罪入狱。
他接受不。
他担心夏吟,担心夫人,也担心自己未来,但更让他苦思不得解是,那个亲手斩下他爹头人,那个如同恶鬼从地狱归来复仇祁宴,究竟是谁?
“祁宴……?”夏闻紧紧揪着自己头发:“怎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到底为什……?”
夏薰迟迟没有动静,夏闻痛苦地长叹声,分出神望他眼。
“夏弘熙尸体示于市中,以儆效尤!夏吟送回夫家,夏闻和夏薰关入大理寺诏狱,其余所有人等,圈禁府内,听候发落!”
这便是他说最后句话。
说完后,他收起明黄色敕令,转身即走。
他脚步如此决绝,不带丝留恋,徒留给夏薰个冷酷背影。
祁回紧随其后。
此宝剑之下,您应当能安息。”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祁宴遽然挥剑。
他手起刀落,血光四溅之下,夏弘熙颗完整人头被齐齐斩下,扑通掉落在地,砸出个浅浅土坑,然后咕噜噜滚到夏薰面前。
夏弘熙没脑袋身体轰然倒地,从他脖子里飞出来血,洒夏薰满脸。
夏吟没来得及发出尖叫,人便晕过去。
夏薰被他摇得前后晃荡,他三魂七魄仿佛都抛离肉身而去,只留下副沉重躯壳,停留在不见天日牢狱之中。
夏薰呆呆坐着,眼睛看向牢房外过道,动不动。
夏弘熙血还在他脸上,他点都没有擦,暗黑色血迹呈喷射状,夏薰看上去,就像刚吃大活人恶鬼。
夏闻低头缓口气,对他说:“……夏薰,擦擦脸吧,你脸上都是血。”
夏薰纹丝不动,眼珠都没有转下。
夏闻再次唤他:“夏薰?你听见话吗?”
同时,夏闻和夏薰被戴上铁枷锁,由官兵半拖半拽,拉上门口囚车。
即便到此时此刻,夏薰眼神依旧黏在祁宴身后,他不死心地痴望着他,却只见他们主仆二人骑上高头大马,头也不回地离去。
油光发亮马尾消失在街头转角,而夏薰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大理寺诏狱,曾经关押过夏形牢房,如今,又迎来夏闻和夏薰。
夏闻失魂落魄,把脸埋在掌心,试图让混乱脑子清醒过来。
夏闻浑身抖,呆滞望着父亲尸体,无意识地摇头:
“不、不……你不能杀爹,你不能……怎会……怎可能……”
夏薰注意力,从始至终都在祁宴身上。
他就像自己雕出木刻小人,僵硬地半张着嘴,注视着祁宴脸。
他试图从祁宴脸上看出点情绪,但祁宴面无表情,他漠然地拭去剑身上血,将锋锐宝剑收入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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