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
梁瑄喉结很缓慢地下滑,心口涌上股不明不白寒意。
很快,他就明白这股寒意从何而来。
因为他父亲,正慢慢地从门外走进来。
茶叶二两
“岑董如果不想放走,杀就是。”
“就算是癌症晚期,也还是有痊愈希望,为什这轻易就谈起赴死?”岑有山轻轻拍他肩膀,眼神里是莫名同情。
梁瑄看过无数种同情眼神。
事不关己冷漠,感同身受善意,虚张声势做作,还有力不能及悲叹。
可岑有山表情明显不属于其中任何种。
梁瑄听着这可笑话,没忍住笑出声。
“您是在重新定义‘帮’?是誓要把弄得家破人亡,才肯罢休?”
“这还不是因为梁总监不肯合作?”岑有山叹口气,脸上遗憾不似作伪,“如果你乖乖与合作,不出卖们之间约定,那可以保证,你会拥有光明未来。”
梁瑄右手撑着下颌,笑得懒散:“岑董在说什,真听不懂。”
见梁瑄这副拒不合作态度,身旁保镖立刻用刀尖虚虚住梁瑄纤长脖颈,血珠顺着冷锐刀锋往下滚。
梁瑄苍白唇微抿,看着岑有山,忽得笑。
“岑董在说什,听不懂。”
岑有山有兴趣地坐直身体。
他好久没见过蝼蚁自作聪明又垂死挣扎模样。
那些拼死想要活下去草根绽放出顽强生命力确实很美,仿佛艺术品样,令人心动。
有些人,确实不配做父亲(
就好像,渔夫对着网里鱼儿感慨生命短暂,刽子手行刑前叹息罪不至此。
虚假怜悯,真实傲慢,冷血糅杂着感性,不伦不类。
可很快,梁瑄就意识到什不对。
“你为什会知道生病?”
岑有山没直接回答,而是直用那种博爱眼神看着他。
梁瑄紧闭着双眼,下颌咬得很紧,依旧不打算开口。
“干什!”岑有山反而怒叱,“让你们动手吗?”
保镖讷讷后退,岑有山上前,用纱布轻轻缠住梁瑄脖颈处伤口,动作很轻,仿佛救苦救难菩萨。
只是梁瑄咽喉被那轻软纱布束缚着,像是被人拉道沉重锁链,只要那个装腔作势人稍微用力,就会让他窒息。
梁瑄抿直唇角,冷眼看他,心里已经十分不耐。
梁瑄被这样目光注视,背后起薄薄层凉汗,不是害怕,是觉得有点恶心。
岑有山是在认真地怜悯,也是在诚挚地鄙夷。
毕竟,他傲慢眼神里赤裸地透露着,‘除以外全员渣滓’,‘即神明怜爱世人’。
梁瑄没跟这种人打过交道,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才能跟上岑有山自恋思路。
“梁总监,是真为你好。”岑有山二指捏着高脚杯,虚虚朝他微晃,“你过得太苦,心肠又太好,看你这些年辛苦,实在是于心不忍。来这里,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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