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知道冯究望会想这些,他以为他和他作对,是容不下家里有其他人,是叛逆是不懂事,是各种少年人身上都会有毛病。
但实际上冯究望是看到所谓成年人“爱情”——轻易就会破碎东西,没有固定长势,随时都有可能泯灭。
冯琛和陈芳梅
当初周围人都劝冯琛给孩子找个继母,冯琛自然没想法,却架不住很多人有这心思,惦记他手底下有个厂子,人也不差,个劲给他介绍。
和陈芳梅完全就是个意外,他选择负责。结婚证都拿在手里,冯琛才想到,或许他再婚,冯究望并不会高兴,于是也没能把儿子接回家,直瞒着。
步错步步错,到头来他把什都搭进去,无论是谁都在受折磨。
冯究望突然说:“去A市找人,是去找喜欢人。”
冯琛猛地抬起头,“你谈恋爱?”
冯究望母亲死后,冯琛有很长段时间都在无休止酗酒,那也是冯究望被送到老家重要原因之。这样个醉鬼根本没法养个即将升入初中孩子。
“哦。”冯究望应声。
“你妈去世后很多人都劝再找个,也好快点把你接回家,家里多个人能照顾到你……你陈姨是经别人介绍,催次数多就想当面把事情说清楚,但是那晚正好有酒局,喝得太多。”
冯琛说话点到为止。
冯究望思索下:“你是觉得需要照顾?认真?当时都十岁。”
黑,眨不眨盯着冯琛,“不要拿长辈架子压,你在这里早不存在什威严,你自己也清楚。”
按照冯琛以往脾气,他应该生气,但是今天他没有,不仅是因为冯究望主动与他说话,还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他在儿子面前抬不起头来。
“没有怀疑你在妈还活着时候出轨,你不可能。”冯究望说,“但是也不理解为什你能在她死后那短时间里迅速爱上另外个女人。”
冯琛还是沉默。
冯究望没有否认,灯光落在他发梢,柔和脸上轮廓。
冯琛忽然感到阵陌生,这是他儿子,本应该亲眼见证他成长,却变成个完全旁观者。
“他和说有些事应该说清楚,不能让自己受委屈,想想这是唯件还算好奇事情,以前怎都想不到是为什,没想到原因这简单。”只是因为酒精产生不可控行为,最后冯琛也吞下自己恶果。
冯究望说得轻描淡写,把眼珠转向冯琛。
冯琛愣住。
冯琛没说话。
没说话等于默认。
他这个人就是个大老粗,做父亲失败,做丈夫也没好到哪去。
冯究望忍不住嗤笑声,“好,明白。”
冯琛皱眉:“你明白什……”
冯究望也不着急要回应,抬头看头顶吊灯,比俞还家里要大上很多,也更加亮,盯得久会眼酸。
少年时期他怎都想不通这问题,也不会主动问冯琛。他们父子俩有相似性格,嘴上从来不饶人更不会主动低头。后来随着年龄增长,这些问题变得不重要,两个人隔阂却依旧在,并且日益加深。
“喝醉。”
许久,冯琛声音响在厅里。
冯究望转过头,看到冯琛闭上眼睛又重复遍:“那天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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