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擂台外仍有几名被山匪牵在手上“狗”,明显是作为替补者,每个颈间都戴有同样牌子。
厉执忽地便明白过来,这些所谓“狗”,怕都是前来剿匪被抓住官兵。
原本官兵在山匪嘴里便被称为“狗”,这下栽在山匪手上,竟当真落得如此丧心病狂下场。
血腥腐烂气息弥漫在整座大厅,与席间大鱼大肉飘香糅杂在起,厉执耳边不断灌入肆无忌惮狂笑,时而夹着恨铁不成钢怒骂,他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地带着晏琇步步朝最中央身影走去,也在噼啪响动火光中终是看清,那阎老大样貌。
整个山寨之中,只有他人未戴面具,却长得比面具上鬼脸要可怖得多,干枯如老松树皮面孔裂开道缝隙,晦暗浑浊,从内向外鸷风萦绕,披件乌黑大氅,动不动高坐在这疏剌剌山顶,宛如名副其实山中恶鬼。
门,厉执还不等进去,入耳噪杂不堪,竟是夹杂着阵阵狗吠,不用看都能想象得出里头乌烟瘴气场面,显然猜测没错,寨里有头有脸几个当家都聚集在这里。
押着晏琇掌心紧紧,厉执看着前方发梢仍湿漉漉碧蓝背影,再不迟疑,粗,bao地将他推入。
“咬他娘!甩他!”
纷乱中传来兴奋急迫吼声,厉执眯眼迅速扫过厅内情景,宴席已然摆妥,尽管人数没有意料得多,除七八个当家之外,只有少数亲信山匪来回走动,想来按阎老大谨慎,其他山匪应都在山下开席,但厉执心底仍是咯噔下。
倒不是由于大厅正中央高高在上阴森窝于座椅中苍老身影,而是那无人落座宴席另端,正不断传来狗吠和喊叫擂台。
厉执走到台阶处便不再往前:“老大——”
谁知话音未落,却见座上人缓缓抬手,比个禁声动作。佝偻身形随他动作向下微微凹陷,滑稽而诡异。
厉执顺着他视线转头,只见几个围在擂台附近当家已然盯向他身旁晏琇,只剩两个从开始便专心“斗狗”身影仍在对着擂台继续大叫。
“他娘!”其中个突然起身,扶着栅栏猛地跳进擂台。
“小老七,老大好日子可不带耍赖啊,”另个见状也站起来,却显然并不如对方急切,粗犷声音嬉笑道,“输就得把你小山头
擂台不算宽敞,由两尺来高铁栅栏围住,几个当家几乎都在那周围坐着,或说或笑,不时瞄上眼,有两个则蹲在地上,目不转睛盯着此起彼伏响起狗吠擂台内,乍看过去,以为在斗狗。
厉执听说过城里很多达官贵族都兴这个,还会特意养狗来训练,专门用于搏斗下注供人取乐,凡是被选中狗旦上场便没有退路,必须拼出个你死活,场面往往血腥残酷,却又喝彩迭起。
只不过,此刻在这擂台之内互相激烈撕咬,却并不是寻常狗。
即使满面脏污,到处布满触目惊心伤口,却仍不难看出,他们皆为浑身赤裸,被刻意绑为跪姿人。
随着两道血淋淋身影再次跃向前,沉闷骨骼碰撞声格外清晰,不管不顾翻滚间就仿佛真两只狗在殊死撕杀,凶猛犬吠声中,厉执又看到他们脖子上分别有木头挂牌不停甩动,恍然认出,那是官兵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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