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慎!你放开……”
“听话,记住和你说……”耳边慌张又充斥哽咽声音逐渐远去,也不知晏琇是否能听到,厉执泄力地小声呢喃。
而与他几步之遥日光又尽数被拦至门外,闭闷空间里血气更浓,厉执泥泞不堪眼角轻颤几许,再不紧绷。
自是因为,他没有猜错。
为避免门之隔尉迟慎以及其他弟子起疑,头顶锥心砭骨天乾信香并未收回,但他已能感受到司劫近在咫尺温度,以及耳内融融轻语。
“哈……”厉执笑便有血水从嘴角溢出,“你想听实话,可以。”
“叫阿琇出去……”
“不——”
“又不听话!”
这声拔高怒斥更呛得厉执满口鲜血,止不住地咳起来。
不得声惨呼传来,像是闷在喉咙里撕扯,晏琇越过尉迟慎看去,看到厉执神色惨白,向来嬉皮涎脸面上已失去控制,双眼无光地瞪大,额间青筋迸起。
有水光顺着厉执纠葛面颊无知觉般闪过,与被隔绝在几步之外日头遥遥相映,是人在痛极涌出泪。
瞬间竟也湿眼眶,晏琇目眦欲裂地向下看,原是司劫曲指紧压在厉执腹间,清楚可见地正强搅他才愈合伤口,崩开血流如注。
语气风轻云淡,却又冰冷至极:“曾全然信你,但你剖开他这处之时,可曾有丝毫顾及?”
“……哥!”
“他们在试探你是否真决裂,假意来营救你,实际刻意当着众人面将你罪名坐实,想看会如何。”
“待这次之后……才应信。”
听到司劫鲜少如此喑哑嗓音,厉执心知他是为他方才所为而愧疚,撇撇嘴,闭眼与他额头相抵,贪恋他皮肤间暖意般下下轻蹭。
像以往味受司劫庇护固然简单,却细数自兑水村开始便不断受人陷害,身边人几番险境,越是挣扎,越步步愈发被钳制,每步都在他人精心设计,偏偏连敌人究竟是谁也弄不清。不如将计就计,他二人“刀两断”,与五派为敌,兴许对方目达到,便会尽快现身,也算劳永逸。
而他们之间感情路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对方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他们就此分崩离析,
司劫微微偏头,侧脸棱角冷硬,余光扫过尉迟慎,显然在示意他将人暂且带出去。
“司掌门,”尉迟慎凛然开口,“该不会是心软,那不然换肖坊主他们过来。”
“你在门外守着便是,若没问出来,再换他们不迟。”司劫淡淡回道。
“……”
这番话毫无波澜,尉迟慎只得狐疑地看司劫半晌,直到察觉晏琇骤然使力意欲挣脱钳制,面色黯,掌间力气更甚,拖着晏琇大步走出去。
哽咽叫着,晏琇双氤氲眸底透出茫然,这情景已超出他所理解做戏,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司劫真会下此狠手。
“他最好交待那些魔教余孽下落,不然下次,就不是司掌门亲自动手。”尉迟慎视线碾过晏琇湿凉眼角,森沉瞳孔尽是讽意。
“没有……”
自颤抖唇间艰难吐出几字却像是耗尽厉执所有力气,可他含着血,强挨信香压制与腹间剧痛双重折磨,反而被痛出些许意识,囫囵不清道:“只是……瞎眼……”
“事到如今,你仍不肯说句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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