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执闻言滞,目光诧异又朝那几人照去,他自然知晓北州左贤王,据说北州每任首领继承人都会被封为左贤王,身份相当于南隗太子,这般重要人物,为何如此突兀地来到天墟?仅仅带几名部下?
而更叫他不解是,不远处这几人无论看哪个,都不像是左贤王。
就在他定睛观察之际,问斐俨然自对方那几乎将他胸腔震裂脚中缓过气。
“……”他张口,又呕口血沫出来,“管
眉头不由紧皱,厉执自是看出对方身份。
北州人。
且看各个身上悬戴饰物多以金制为主,尤其腰间明晃虎纹饰牌,在北州地位绝非普通。
他们怎会突然出现在天墟?与晏惊河可有关系?亦或是来打听消息密探?思及此,厉执又立刻否认,看他们这副高调穿着打扮,显然不像是来悄悄打探消息。
便透过几人之间缝隙,只见问斐好似仍在地上狼狈趴着,应是又挨揍,隐约可见他鼻青脸肿惨状,此刻嘴角还滴着血,却继续破口骂道。
若说开启浮门那场噩梦最初幕,就是扶风惨死,厉执眼下只愈发迅速地在阴翳山间飞驰,宿铁扇被他不自觉地紧握,沾着掌间冰凉汗迹,路惴惴地散落在风里。
那时若非他事先伤扶风,扶风是不是也许不会死,毕竟他身手不差,总不至于连脱身都未能做到。
这想法同样是每晚反复出现在噩梦里解不开死结,只因厉执知道扶风之于司劫来说,无疑也是他踽踽少年时期里另段特别存在,注定是他心头块难平疤,奈何他根本来不及悲伤,便又发生后来更为荒唐之事。
而时隔半年,如今这莫名相似情形难免让厉执心生恐惧,粗重急迫喘息充斥着耳膜,哪怕折返后虚惊场,也不想再重新经历遍无法说出口愧悔。
所以生怕受伤问斐有何闪失,不出片刻,厉执已然又回到与他分开之地附近。
“群恬不知耻强盗,活还不如老鼠腌臜东西,早晚有日杀得你们再也不敢踏入南隗半步,滚回你们那毛不拔毒地,叫你们断子绝孙——唔!”
几乎在厉执意料当中,不等问斐骂完,已被其中人脚踹翻出去,直滚至几尺开外。
心想他伤大抵都是这来,不由唏嘘他这令人讨嫌嘴脸倒也有几分真硬气,心下多少对他有几分改观,但厉执仍没有急着出手。
只听那居高临下蛮人这时终是开口,声音透着蛮夷之地粗哑与犷野:“们左贤王问你话,你再敢不敬,宰你。”
左贤王?
“就凭你们这些蛮夷畜生,也配入天墟圣地!”
没想到隔仍有些距离,便忽地听到问斐熟悉痛骂。
紧绷至极致思绪稍微松懈,虽说有些意外他竟果真遇到麻烦,不过相比之下,他最怕仍是再来晚步。
好在听问斐骂声还算底气十足,明显性命无碍,厉执便边疑惑着前方究竟发生何事,边身形敏捷地藏于山石之后,并不打算立刻现身。
而悄无声息地看去,入眼是四五个魁梧结实高大背影,皆身着兽皮革靴,在天墟这铺天盖地严寒之下,肌肉虬结臂膀仍旧裸露在外,上面布满乌暗刺青,如纠结缠绕凶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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