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澜字字盛凌话音方落,迅速围拢天墟弟子转眼踏出天墟堪比铜墙铁壁破心剑阵,只待有人轻举妄动,便即刻利刃出鞘。
时间,本就在几番厮杀中精疲力尽众人终于心有不甘静默下来,纷纷又看向神情晦暗不明肖青山。
“不要哭……”
而此刻再也无心顾及其他,心下麻木不已地撞至晏惊河身旁,厉执甚至看不清对方模样,也不知要说什,只在朦胧间拼命以掌心按着晏惊河狼狈前襟,意图阻隔不断浸落血污。
“是……对不起你们……”苍然而悲悯声音接着传来,血肉模糊臂强撑着抬起,摇摇晃晃触向厉执湿泞脸,“与虎谋皮,走这邪妄之门……”
急于夺取司劫性命肖青山不屑冷哼,猝然发力。
双掌早已鲜血淋漓,却任由肖青山在不耐之下愤然拖扯,片狼藉大氅被风卷起,溅出路血痕,晏惊河依旧不肯松开分毫。
“晏惊河……放手……”
细若游丝低语自厉执不住颤抖唇间泄出,厉执却全然不知自己在说什。
而下瞬,肖青山再等不及,面目扭曲间猝然将黑剑强行翻转,迎着晏惊河喉底抑制不住嘶吼,盛满雄厚内力掌乍然落于他身前,将他顷刻震离数尺。
“现今你可会……恨少些?”
血水顺着晏惊河苍白峻冷嘴角汩汩落下,混着这句模糊而饱含深挚低喃,映在厉执空茫茫眼底,竟意外凄艳。
而厉执像是蓦然坠入深仄冰窟,周身血液刹那凝固,双目唯望着那道紧紧将他捆缚视线,难以置信,更无法思索。
这个为复仇不顾切疯子,早就亲手撕毁他们之间至亲情义,为什偏在此刻突然冲出来替他挡下这剑,又为什……要说这样话?
说得像是……他有多在意过他。
“千算万算,算不到自己也是枚棋子……”
“到头来仍是害你和阿琇……也没能……护下云埃……”
“……”厉执闻言散乱思绪像是猛然明白什,可倏地抬头,却
便眼看着晏惊河如道无声息残影在血雾中直坠而下,厉执踉跄起身,就着司劫挥剑为他斩破人墙,双目忽地被急涌温度充斥覆住。
也在这刻,轩然风声划过耳际,凌空厉响长鞭与肖青山那柄血气弥漫黑剑同时抵达。
是司澜摘月鞭。
随着玄铁黑剑在鞭节紧缠下不得不掉转方向,持鞭飞旋纤盈身影已是稳稳落定于司劫二人身前,数百名弟子紧随其后,朔风掀动皎白云袍,仿若缥缈飞霜,皑皑地将这本已陷入死境淤地映出奂然天光。
“天墟弟子在此,谁敢再对掌门不敬!”
“……”
却只在短暂停滞过后,脸上同样闪过几丝惊讶肖青山目光黯,猛地抽剑,显然欲再次朝厉执二人而去。
厉执强行牵扯冷至极限手脚,然而当浴血而起司劫抱着他方避开趁机而入四方利刃,只听压抑闷吼与数声唏嘘又骤然传来,空气恍若再次静止,厉执下意识地抬头,越过满目肃杀,竟看到晏惊河仍与肖青山僵持不下背影。
原是就在肖青山抽剑之际,晏惊河又猛然向前,不顾锋利剑刃继续破开他已然残败腰腹,以双掌死死攥住剑脊。
“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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