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未能等到厉执在无措之下讷然唤他。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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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亲眼所见,厉执或许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厉白儿会仅仅为他时心情,而放走本已必死无疑行天墟弟子。
“至于阿琇,你不需担心,”恍惚间,只见晏惊河双目已无力地垂下,声音也低得几乎听不清楚,“七年前,也是如此……”
什?
“以他性子,看到这些……定会承受不住,待事情结束,自能出来……”
厉执震惊看去,晏琇原是被他事先安置起来?他早就知道……今日必有番恶战?
“你是兄长,将你留在魔教,并非……并非不愿要你……”
“白儿……白儿虽逼你做薄情之人,却也不能……失你……”
“……”厉执哑然看着他,想起自幼厉白儿待他冷厉严苛,胸腔闷痛,却最终张张嘴,“知道……”
他确实知道。
在司劫以小洛河为他垒砌那场“梦”里,他借司劫双眼,曾亲身经历过那段他从来不知,也想不到,厉白儿至死藏起来柔软。
嘴唇微张着,仍旧句话也说不出。
只听晏惊河愈发艰难地轻笑声,笑得又呕出血水,也没再继续解释,只吃力道:“可……害你们至此,临死,竟还贪心不愿你们……太过恨……”
“你也定不信,其实始终,是希望你和阿琇,能够生平安喜乐,不受任何伤害……”
“怕你……重蹈覆辙……”
俨然越说越无法字句地说清楚,晏惊河颓然望着厉执视线慢慢疏散,随即却又强找回些许神智。
“你说对,”而来不及厉执再作深想,握在他手上掌心却再也使不出丝毫力道,“也……早就该死……”
——你与其像个疯子样任意妄为,最该死难道不是你自己!娘当初就该杀你!
不久前厉执还曾用尽怒意斥责倏然自脑中回响,厉执心下顿,随即颤声开口:“不……”
“别难过,去找白儿,只是不知迟到七年,她可会……等……”
可惜随着渐渐低入尘埃碎语,那臂最终还是在厉执面前落下去。
他看到那时司劫将他打晕之后独自去解救师兄们,却拼尽全力,终究不是厉白儿对手。
可就在司劫奄奄息之际,厉白儿发现他赠予他木人。
——难得有人让他欢喜,就饶你命。
厉白儿如此对司劫道。
只是当厉执赶来时,又转而斩钉截铁地骗他,声称已将他们所有人杀,扔下无归崖底喂豺狼猛兽。
“结果却是……错,他从不曾负你,是负你娘,原来没有人……没有人能逼……是自己负你娘……”
喃喃重复间,晏惊河已是愧悔至极,额角青筋迸起,两行无奈滚落湿迹像是血泪。
“别说,”厉执这时终是嘶哑张口,也不管指间沾染污血,只用力在脸上抹把,露出仍蓄满彷徨双眼,“回去……先回去再说……”
“你不知道……”而急喘着,晏惊河握住厉执欲扶他起身手,不知回忆起什,灰败枯槁眸底又映出闪而过柔光,自顾自断续道,“你不知道你出生时候,也……抱过你,喜欢得紧……”
“但阿琇……阿琇是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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