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杀他,”厉执这时终是开口,“但你要先回……”
“回哪?”
谁知厉执还未说完,楚钺急喘着笑声。
“……九极教早就没。”
说完这句,似是短暂聚拢力气再次用尽,不管厉执如何输力也无济于事,他声音又低下许多,也糅杂掩不住苍凉。
反复低唤着,他紧覆住他被血水染透胸口,颤抖为这仿佛没有丝毫生气躯体输些内力。
不出片刻,忽觉冰凉指尖虚虚将他握起。
他慌忙抬头,正是楚钺那只以玄铁制成手掌。
“鬼二叔……”
“……”楚钺双眼前布条掉落,露出狰狞疤痕,灰败唇角微动动,好似随着鲜血流失意识终于有微小回笼,却也努力许久,才嘶哑着说声,“快去追……”
司劫,他紫微七斩不在手上,又伤重未愈,厉执实在怕他也着迟恪道,不敢让他人贸然前进。
“等放下楚二叔……”
低低说着,眼见司劫似是答应他般应声停在原地,厉执再不耽搁,集中精力那朝密密麻麻丝刃看去,率先找到最外用来固定几枚飞针,连番疾影飞掠,指间快速将其弹去,便干净利落地将外层丝刃拆下些许。
这种事对于他来说自然不难,只是需要耗些力气和时间。
于是整片竹林浸满凉风,只剩下厉执全神贯注自竹节间穿梭飒飒急响,修直翠影微晃,夹着时轻时重喘息,终是在汗水沾湿脊背间,距离楚钺越来越近。
“其实……早就想去见教主。”
“可惜没能替教主亲手报仇……”
显然说是厉白儿,楚钺握着厉执铁掌渐渐松开,在厉执不可置信目光下,最后模糊不清地又呢喃句。
“不过那小子……
他自然指是迟恪,但厉执摸着他仿若无论如何都无法垒起温度,拼力想要给他更多真气。
“别再浪费……”结果楚钺挣扎着粗,bao阻断他触碰,态度如既往般强硬。
不由让厉执想起,他是四鬼里最让他忌惮疏离个,却也在七年前为护他离开九极教而失去臂,又最先从兑水村找到他。
他掳走厉狗蛋和晏琇,恶言恶语逼他杀司劫,可最后还是手下留情,提醒他去浮门为厉狗蛋医治。
“哭什,”楚钺看不见厉执神情,只没好气地又虚弱道,“还不快去……杀那九极教叛徒!”
可越是到最后,喘声粗重,厉执动作也越是没耐性。
随着视线不断拉近,他俨然已能看到楚钺此刻情形,只见他双臂被牢牢捆缚于身后,腕上绳索与微弯竹子顶端相连,乍看去似乎看不出伤势,但若注意到他脚下浸在血泊里奄奄息大山魈,便眼能望见他几乎没有起伏胸口间,血滴滴落下,正落在那动也不能动山魈眼底,溅起断断续续呜咽。
原来迟恪只将枚不易察觉飞针钉入他胸口,故意要让他在等待里鲜血流尽,慢慢地死去。
“鬼二叔!”
血滴落声音很轻很轻,却犹如冰锥在厉执心间刺下,寒与痛交织着,不顾最后几枚飞针固定之处,厉执胡乱将面前阻隔剩余丝刃悉数拢开,双手与面上霎时崩裂数道血痕,掺着再不能克制哀吼,掌劈段绳索,抱着僵冷躯体狼狈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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