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紧蹙地再次搜寻,仍未看到丝司劫踪影。
难不成……他还是个人追去?
脸上湿意未干,如此想着,厉执已纵然跃至摇晃竹枝,踏着劲风朝迟恪方向迅速穿行。
便见视线所及蓦然有飞影闪,迫使他脚步骤停,擦起满地如刀落叶。下刻,灰头土面道狼藉身影迎面摔于他脚边。
他低头看去,正对上迟恪双极度不甘眼。
于是凝望着楚钺双目间道道刀疤,反复碾磨他口中那句“这次救些人,他不算看人不清,若再敢随意弄瞎眼睛”,厉执轰然意识到,原来楚钺将扶心掳走这半年,不为别,只是把自己完好眼睛换给他。
纵使此生早已杀人如麻,但在浮门那七年被真心对待,怎会当真没有丁点感情……
可如今,就算扶心如他所愿复明,却也来不及再见他面。
“迟恪……”
恨之彻骨嘶声如鬼魅飘入戚戚风里,令人窒息仇怨化作熔岩在厉执周身血液里沸腾,烧得他每根神经无不在他耳内叫嚣,叫他立刻找到迟恪,杀他!
也该恢复,你日后替告诉他,这次救些人,他不算看人不清,若再敢随意弄瞎眼睛……”
“……”
却任凭厉执凝眉等待,等到浑身被凉意渗透,面前仍只剩死灰般寂静,他后面话也再没有说出口。
“鬼,鬼二叔?”
回答厉执,只有他应是以仅存丝力气艰难落在那大山魈头顶掌心,像在安抚,也像道别,让它终是在五脏六腑皆被绞烂莫大痛苦中安然闭眼,与相伴多年主人起离去。
不待细想,那消失人紧随迟恪其后,冽冽地站在他面前。
“你……”
厉执惊愕望着司劫满面寒霜,目光照过他仍受着重创指间,正想问他是如何追回迟恪,却敏锐地再垂眸,只见迟恪正抬头面容扭曲着露出凶光。
比意识更快步地动作,在他袖底最后枚飞针祭出刹那,厉执毫不犹豫地回以掌,顷刻响起无法忍受般惨烈闷叫。
原是将飞针原路还至他掌心同时,厉执三枚飞针也已如困兽出笼,相
猩红视线扫过这昭然揭示曾经历怎样番恶战血地,最终落在百步之外那角,稍回想,顺着不久前那枚飞针袭来方向,已不难猜出迟恪逃走方位。
紧钳住那片深邃竹林,厉执将楚钺与他大山魈轻轻放在起,猝然起身。
却脸色变,紧接着想到什,倏地又朝四周看去。
确空无人。
司劫去哪?
“……”
厉执怔然瞪着他,嘴巴张又张,喉间不知是愤怒还是悲恸,烧灼眸底仿佛又映出七年前,所有人在他眼前接连离开。
——道长有所不知,是扶心自己做。
偏在他满目血红之际,楚钺最终模糊而吃力低语蓦地清晰,脑中猛然又浮现当初浮门弟子番话。
——昨日扶心发现真相之后本来可以及时将人抓住,却故意走漏消息,让人给逃,这是罪加等,他将切如实禀告门主时候,已经先步自毁双目,说那魔教既是为复仇而来,实为人之常情,好在不曾伤及门内弟子,怪就怪他最初看人不清,又被假象蒙蔽多年,这双眼睛不如不要,日后潜心修行,定以心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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