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半晌,尉迟慎未有何动作,也毫无尴尬,依旧静坐在笼内,沉声开口道,“千机婳确实属世间珍稀之物,赠与不赠,当由金楼决定。”
晏琇看着他视线微动,像是预料之中,心知尉迟慎不会轻易交给他。
“无妨,”晏琇面色从容道,“那便按照金楼规矩,若能闯过十二座外楼,再向尉迟楼主求得此物。”
说罢,不愿与尉迟慎再废唇舌般,晏琇转身欲走。
“晏如星。”
晏琇皱眉正欲纠正他说辞,只听那弟子又迅速开口:“说是北州蛮夷为得彼岸香,围咱们边陲个村子,正在肆意残害村民,其余几派人已经赶过去,现今官家有计策,需要金楼里样东西才行。”
话音落,像是总算把情况交待清楚,那弟子再也不敢多留,将晏琇往前推,合门便逃。
金楼里自然没有不认得晏琇弟子,也几乎都知晓他与尉迟慎关系,见尉迟慎回来就待在这金笼里,大抵能猜到定与失踪很久晏琇有关,此刻见到人,连哄带骗也要把人带到尉迟慎面前。
晏琇门心思都放在兑水村如今情势,本不打算久留,只不过在看到笼内人时,心下仍免不动。
不可否认是,别几日,那人颓意尽显,又突然以这副模样出现在他面前,竟恍惚间,与半年前失去记忆讷讷身影重合。
瑟瑟发抖蝼蚁,突然之间失兴致。
江湖迥深,好似深不过他与他之间三尺长剑距离。
是让他意外剖心砭骨距离。
以至于尽管他并未对那些弟子有所惩治,却反倒更让整个金楼接连几日陷入不寒而栗阴霾。
皆因他面无表情站在溯光阁那早已蒙尘金色鸟笼前良久,也不管会否被人看到,底下弟子又作何想法,言不发地将自己关在里头。
尉迟慎却终是低唤这声。
在晏琇停顿之际,已踏出这待几日金笼。
好像走出来,也没有想象困难。
玄色袖口间金纹堆叠褶皱散开,尉迟慎如既往立于晏琇身后。
“金楼规矩向来由决定,”他
又很快收起多余情绪,晏琇挺直站在笼外,如当时曾俯视他尉迟慎。
而他并不过问尉迟慎为何如此,开门见山道:“听闻金楼藏有可在最短时间内达成易容千机婳,不知尉迟楼主能否将那物赠予等,待退北州蛮夷,官家必有重谢。”
番话生疏又撇得干净,此行是官家意思,与他无关。
正如他所说,他们这不过几日后重逢,已与陌生人无异。
但自从晏琇踏入溯光阁,尉迟慎僵硬多日脸上便出现不加掩饰裂痕,目光隔着笼架将晏琇从头到脚笼罩,如无声锁链。
金楼上下皆是人心惶惶,生怕这本就性情乖戾楼主经此遭过后,手段会更意想不到残,bao。
无人敢接近溯光阁,更无人有胆上前询问,甚至听闻兑水村遭劫,五派需即刻前往支援,也无名金楼弟子肯上前禀报,谁也不想成为笼内捉摸不透人在不快之下顺手捻去渺小尘土。
只好战战兢兢,将带来消息晏琇视为唯救命稻草。
“楼、楼主……”
强拉着晏琇踏入溯光阁,躲靠在晏琇身后弟子小心翼翼道:“晏少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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