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古伊弗宁默默上前
步，弯腰将手帕放在长椅
另侧。挺起身时，他余光瞥见颗小小水珠掉在
地上。
悄无声息地滴落，那是牛医生眼泪。
这滴泪似乎砸进古伊弗宁蓝眼睛里，男人毫无防备，眸色像湖水般不可自抑地颤动，仿佛目睹是什
惨烈灾难。
可他只怔愣片刻，很快便挪开目光。
沉默、忽视，古伊弗宁句话都没多说，甚至装作什都不知道，无视掉在眼前发生切，无视掉正在牛可清身上上演悲伤。
“
能帮你些什？”古伊弗宁声音平平和和，生怕惊这块易碎玻璃。
“离远点。”牛可清忽然说。
古伊弗宁怔，“什？”
“至少现在，离远点。”牛可清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提上来，“这就是对最大帮助。”
古伊弗宁听见他声音里哽咽，是哭久才会有沙哑音色，大概是嗓子都被磨坏。
古伊弗宁径直走过去，却在还有几米距离时候停下，因为他忽然注意到牛可清眼眶——
泛着红。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因为牛可清脸被缭绕烟雾遮住，迷迷蒙蒙，使人看得并不清晰。
稍稍犹豫，古伊弗宁还是走近去：“牛医生？”
在牛可清视野里，出现双很眼熟皮鞋尖，不过那把极富辨识度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他就知道来人是谁。
襟上。
他整个人无力地靠着椅背上，胸腔剧烈地起起伏伏，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鲜空气，好让自己能喘过这口气来。
“呜……”
男人用手掌死死地捂住湿热眼睛，却仍有源源不断泪水从指缝中流出，划过他下颚，滴滴地打湿衣襟。
此刻他，就像个被伤痛折磨弱者。
然后，独自转身离去。
比起随口灌
忽然间，他耳膜像被针扎到样，有些尖锐刺痛感。
他从口袋里拿出块干净小方巾，递到牛可清面前，“牛医生……”
然而牛可清把头偏偏，并没有接下这手帕，只是冷冷地说：“不想让任何人……特别是你，看见现在这幅样子。”
他是多要强个成年人，有自己骄傲和自尊，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脆弱无助样子。
比起安慰，此刻他更需要是对方回避，因为他不希望在古医生面前表现出哪怕丢丢狼狈。
牛可清顿，没说话，将头埋得更低些。
他表情被额边垂下细发遮住，古伊弗宁看不见他脸，但有些东西不定要通过表情才能传递，直觉告诉古伊弗宁——
现在牛医生就像块易碎玻璃，碰碰就成碎渣。
他问：“你还好吗？”
牛可清“嗯”声，死死咬住下唇不讲话，但那颤抖双肩却出卖他，明显是难掩啜泣。
*
正值午休时间，累早上古医生想到户外换换气，他活动着颈椎，走出医院，就发现不远处牛可清。
牛可清正坐在低矮长椅上发愣，双脚分开杵着地，微微躬身，两只手肘压在膝盖上，指尖夹着支燃烧香烟。
男人垂着头，浑身散发种极为低沉气压，时不时地抬起头来，呼出缕长长白烟。
看上去百无聊赖，又有点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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