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看着身段纤细好似没什重量,旦脱力立马变成块千斤砣,把人拖到床上还是费好番功夫。吩咐阿福去烧水,苏岑始才拿起烛灯对着人好好打量。
身白布衣衫上都是血,洇洇沥沥,有些发暗有些却还是新鲜,再看人脸色泛青,唇色苍白,额角冷汗淋漓。苏岑给人小心解衣裳,不由眉头皱,那副瘦弱身板上满是淤青擦伤甚至还有刀伤,最要命道从腰上横亘过去,足有寸深。下手凌厉,毫不留情。
这是有人要取他性命。
帮人擦洗,包扎
等到走到近前,苏岑看清楚。
确实是个人。
身血衣。
苏岑还没动作草里那人已经干嚎嗓子,紧接着口气没接上来,直接昏过去。
苏岑:“……”
吹吹风,醒醒酒。
后院棵山楂树遮天蔽日,是之前宅子主人种,正值花期长势喜人,丛丛小白花开旺盛,白日里闻不出什味来,在夜色下竟能嗅出点点幽香。
苏岑坐在树下,小白花瓣撒地,三月天夜里算不得暖和,凉风习习反倒把酒意吹散大半。
刚有点睡意,树后草丛里猛地传出窸窸窣窣阵声音。
猫?
回去路上苏岑再没有心思欣赏什亭台倒影朗月清辉,路上都在暗骂,那只老狐狸装腔作势把好手,席上副其乐融融假象,背地里竟想着置他于死地。
亏他最后还动恻隐之心,少敬两杯冷酒。早知如此,赔上半条命也得喝死那个老东西。
他竟然还觉得那双眼睛好看?
好看个屁!
路骂着回宅子,阿福睡下,房里给他留盏灯。
这要是死在这里,他进大理寺办第个案子就得是自己案子。
慢慢撩开那张被湿发掩盖脸,苏岑小声咦声。下巴尖细,眼睛狭长,许是因为失血,这人脸色在月光下尤显苍白,宛若块带着隐青古玉。
是当日茶楼那个小倌。
苏岑没记错话,这人说过,他叫曲伶儿。
将人从后院拖到前厅,阿福显然也被刚刚那嗓子吵醒,披着衣服出来看不由愣,直到苏岑催着帮把手才回过神来。
苏岑皱皱眉。
刚起身那声音又没,苏岑更加笃定那东西不是猫,甚至不是动物,他起身声音说大不大,但足以让这边听见,若是什小东西这会儿早就已经跑。
不是动物,又会动,那应该……
是个人。
苏岑随手抄截阿福晒好干柴,屏着呼吸慢慢凑上去,分开枯黄干草,准备着稍有异动他就棍子下去。
回房里往床上躺始才觉得晕,而且上来就是猛,天旋地转。这晚上东西没吃多少,酒倒是陪着喝不少,而且都是冷酒,这会儿都到胃里,搅裹着,翻涌着,涌进他四肢百骸。
难受。
那双眼睛像坛陈酒般看着他,不许他去当天子侍读,不许他入中书省,他竟有瞬间觉得那人是赏识他,要把他留在身边为己用。如今看来只是要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吧,廷试时没弄死他便拿条链子拴在自己身边,防止他再出去乱咬人。
难受。
翻来覆去好会儿睡意点没上来,反倒脑袋快炸。苏岑索性也不要勉强,个鲤鱼打挺起来,开门,往后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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