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利淮西头,”苏岑没打算对这位四朝老臣藏着掖着,直言道:“说起来算是桩旧案子,祸根已久,弊病丛生,便是要去除那祸根。”
宁羿凝眉叹口气,“李释那个兔崽子还是要对他老子立下规矩下手?”
苏岑道:“凡事讲究因时而进,当年战事吃紧,榷盐令确实解国库之虚,但如今是太平盛世,以休养民生为本,当年规矩自然就不适用。只是盐商从榷盐令里尝到甜头,如今越发变本加厉,这些年他们剥削百姓也该回本,但还是不断加利不知餍足。榷盐令说到底就是朝廷把盐务外借,如今只不过是要他们还回来罢,算起来尚还没问他们要利息呢。可惜有些人就是看不清,觉得在手里就是自己,攥着死活不撒手,殊不知跟朝廷抢东西,他们攥得越紧,枪打出头鸟,只会死越快。”
宁羿终是认可地点点头,却又道:“
回去路上苏岑又顺路去宁府扎头,他之前答应宁老爷子等休沐时候去看他,如今得出个远门,便提前过去打声招呼,省到时让人枯等。
今日不同昨日阳光明媚,老爷子没在后院里闲逛,而是藏在屋子里头煨茶。
老爷子如今赋闲在家,养花养鸟,听曲儿喝茶,昨日苏岑给泡那茶他喝着好,今日想自己试试,奈何怎也泡不好,总觉得少点什。
看见苏岑过来老爷子不禁大喜,立即把苏岑拉到身边让苏岑再给他示范遍看看。
苏岑看着桌上茶具摇摇头,“方法不对。”
万事宜早不宜迟,等天亮苏岑就到大理寺找张君告个月假。
“事由呢?”张君皱眉看着他。
“事由……”苏岑装作凝眉忖,“要不张大人等回去问问王爷。”
“病假,病假,不必惊扰王爷,”张君急忙回道,“想休多久休多久,把病养好再回来。”
“多谢张大人,”苏岑微微笑,刚走出两步又回头,“这毕竟是私事,王爷意思是希望张大人不要声张。”
老爷子皱眉,“哪儿不对?茶是昨天茶,水也是昨天水。”
苏岑笑笑,接过茶则舀点茶叶到杯中,又拿着玉杵捣碎,边捣边道:“把茶饼碾成茶末,等水微沸初漾时直接冲泡杯中茶末,这样茶水交融,沏出来茶茶汤浓酽,茶韵也更悠久。”
宁羿副专心受教样子点点头,看着这孩子小小年纪,双手在茶具之间行云流水,颇有大家风采,越发欢喜,又动心思要把人留下来。
苏岑却笑着摇摇头,只道近日刚接个大案子,今日过来就是辞行,等回来定来府上谢罪。
“大案子?”宁羿凝眉想想,他虽已不过问朝中事,但也不至于就闭塞耳目,想半天最近京中也没有什大案子啊,不由看着苏岑等他作答。
张君急忙点头,“那是自然,自然。”
看着苏岑出房门,张君刚松下口气,抬头只见门口又伸个脑袋进来:“那张大人,那些兰花……”
“帮你养,浇水是吧?晒太阳是吧?”张君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小祖宗,走吧走吧。”
“多谢张大人。”苏岑笑笑,这才满意地打道回府。
“个月,”看见人总算走,张君对着背影啧啧两声,“还能爬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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