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听说啊,”船老大凝眉想想,“大概在两三年前,说是有个名动扬州花魁投河自尽,好像是为情所困,具体怎回事也不清楚。但听说那个花魁死后尸体在河面上漂好几天,人就像是睡着,面色还带着潮红,周身异香涌动,把周围蝴蝶都引过来围着她转。有人说她是花神转世,也有人说她是死不瞑目,对蝴蝶交代遗言,总之传很邪乎,说什都有。”
“异香?”苏岑偏头道,“这人死般都是腐臭难耐,还有能散发异香?”
“是啊,所以才稀奇,”船老大摇摇头,边叹气边道:“还有人把这件事编成曲子,好像叫什《咏蝶令》,如今这花船上赶得巧还有人会唱呢。”
待祁林和曲伶儿收拾完行李,辞别船老大,三个人始才离船上岸,踏上扬州这块烟花风月并杂暗潮汹涌多事之地。
不同于长安城中建筑大都规整庄正,街坊鳞次栉比,江南房舍大都粉墙黛瓦,因河成街,桥桥抵立,沿河垂柳尚还绿意未退,倒显得比长安城里多出几分生气来。
几日辗转,抵达扬州之时正是半夜,夜黑风大,苏岑他们索性留在船上,待到天明再做打算。
等第二日苏岑从船里出来时,整个人都愣。
他们船就停在东水门外,被前后左右几艘大船夹在中间,他们商船本就不算小,船上伙计厨子船老大加上他们足有三四十人,在甲板上字排开尚且还有余寰,但与眼前这些船相比却俨然像叶扁舟。
旁边这些船高足有四五丈,亭台楼宇,绫罗飘香,轻纱曼帐间几张开窗子里美人正梳妆,媚眼如丝,带着几分挑逗意味笑看着他。
船老大正指挥卸货,见状过来解释道:“公子莫怪,这些是花船──也就是水上青楼,那些姑娘们该是把你当成在船上过夜浪荡子,公子不必搭理就是。”
入城门再往里走人气渐多,花红柳绿绫罗绸缎随风而动,曲伶儿第次到江南,双桃花眼滴溜溜乱转,拉着苏岑袖子看什都稀奇。
祁林见惯漠北风沙,却也是第次见这江南温婉和软风貌,表现倒要比曲伶儿镇定不少,直言道:“从商者不得车辇出行,不得着纱绸缎,在这里倒像是全然不受影响。”
“所谓天高皇帝远嘛,扬州城里商贾遍地,商比民多,除本地商人,还有晋商徽商胡商比比皆是,各色天香绢妆花缎在手里倒腾却不让穿,那多难受,”苏岑心虚地揉揉鼻子,当初他还没有功名时也是日日绢纱绫锦换着穿,从来不忌,入朝为官后反倒
关于扬州花船苏岑也略有耳闻,但百闻不如见,被花船包围场面还是颇有震撼,便问船老大:“昨夜们来时这些花船就停在这儿吗?”
船老大道:“这些花船都是傍晚上客,入夜由水门入城,沿官河泛舟,到早晨才又回来。咱们昨夜过来时他们还没回来,所以没什动静,若是赶上好时候就能看见那船上弹琴跳舞,好不热闹。”
苏岑看着船老大脸向往神色笑笑:“这花船建倒好,也不怕有白|嫖,到时候往河里开,四周都是水,跑都跑不。”
“没听说花船上淹死过嫖|客,倒是有淹死过花魁。”
“哦?”苏岑挑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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