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尚还不算,怕有客人不喜欢热闹,天下楼还特地在闹市中圈片清净出来。
楼后有几处私院,不必经过前厅大堂,由小角门而入,翠竹环绕,小桥流水,烟柳朦胧间颇有番江南意境。
苏岑刚入住下便有小厮过来端茶送水,不同于前厅小厮
只见前面巷子里钻出来个男人,个子不高,胳膊上挎着个菜篮子,却被块靛蓝花布牢牢盖住,步三回头确认身后没人后才埋头快步往前走。
道路本就不宽,苏岑三人并排占大半,那人只能贴着墙根走,两厢错步间,那人拿眼斜睨苏岑,不巧苏岑也正看着他。
就那瞬,那人匆匆收视线,拐进苏岑身后条巷子里。
苏岑停步子回头看眼,片刻之后对曲伶儿道:“去报官。”
曲伶儿愣:“啊?”
有所克制,这样细算起来应该还是不敬大罪,另外他家里就是经商,本着为商人正名想法苏岑辩解道:“太|祖皇帝当年立下这样规矩来是因为当初同他起打天下多为农民出身,二来也是为劝课农桑。但事实上商贾也不见得就都阴险狡诈,其实商人也不容易,百姓不可能什都自给自足,有交易就有商人,本就是东奔西走赚个糊口钱,地位低下,赋税又重,赚钱还不能花,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苏大人,”祁林出声打断,“就是随口说,你多虑。”
苏岑及时收声,点点头:“……哦。”
他直觉得李释让祁林跟着就是来监督他,搞得他得时时注意自己言行,生怕在这人面前落下什把柄李释跟他秋后算账。
苏岑默默叹口气,伴君如伴虎,这草木皆兵他也不容易好吗。
“就说那人是私盐贩子,官府定会派人来抓。”转头又对祁林道:“待他快被抓住时把人救下来。”
曲伶儿恍然大悟,领命去干,刚走两步又回头问:“苏哥哥那会儿去哪儿找你?”
“扬州城最大客栈,”苏岑微微笑,“最好上房。”
扬州分子城罗城两部分,子城于罗城西北五里蜀冈之上,为军营和官衙所在,罗城则是平民百姓居所,条十里长街沿河而建,不同于长安城中有特定东市西市用于交易,扬州城内商铺沿街布设,并于里坊相连,路走过去热闹非凡。
城中最大客栈名曰天下楼,就位于十里长街中部最繁华地段,楼高三层,层大堂二层雅座到三层才是客房,建那叫个琼楼玉宇富丽堂皇,身上没揣着几个金锭子都不敢往门里进。
曲伶儿不禁纳闷:“商人有钱却不让买,农民让买却没有钱,那这些绫罗绸缎给谁穿啊?那些当官?”
苏岑道:“你以为当官那点俸禄能干什,官场交际、家人口粮、家里奴仆月俸,官位越高还得有符合身份排场,出行车马、随从等等等等。若是只靠那点俸禄,连你都养不起。”
曲伶儿撇撇嘴,“那当官有什好,怎还有那多人上赶着要当官?”
“有人爱钱,有人爱权,而且权到定地步能生钱,”苏岑侧侧身压低声音道:“你道那些当官香车宝马娇艳美人都是拿俸禄换来?”
“你是说……”曲伶儿话没说完,却被苏岑拉拉袖子,及时收住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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