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释并未急著作答,过会儿才道:“扬州挺好,更适合你。”
“为什?!”封鸣出声责问,艰涩嗓子里已带过缕哭腔。
苏岑没见过这样封鸣。
他印象里那个封鸣是倨傲,尖锐,甚至让他有点嫉妒才子,苦守扬州三年,多方周桓,夹缝生存,为李释甚至不惜叛出暗门。
扪心自问,他都不定能做到如此地步。
那双眼睛像被鲜血染过,猩红可怖,眼神却冷吓人,像蒙着层寒冰,永不见天日。
可苏岑分明还看见,祁林随身携带那把青虹剑,从剑柄到剑鞘乃至露出小截剑刃上,血迹斑斑,已经在纹路里干涸,像层抹不去铁锈。
苏岑找来全扬州城最好大夫,忙天夜,各种灵丹妙药齐上,才算是从阎王爷手里抢下条命。
祁林保持着回来时样子,穿着身血衣在门外守天夜。
等第二天苏岑再看见他时,人却又变回以前那个祁侍卫。
李释等人大早赶回扬州城。
本该在京城待着宁亲王突然带着逃窜要犯出现在扬州城里,直把刺史薛直等人吓得险些丢魂,起来还有本该死在火场里贾望春和在扬州城打着李煦名号招摇很久大理寺正苏岑。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宁亲王这是要在扬州城闹个天翻地覆,但人来之后却只是露个头,甚至没住在扬州行宫,而是头扎进苏家宅子里,待就是两天。
这就像把悬而未决剑,各中之人人心惶惶,有心之人蠢蠢欲动,没人拿得准这宁亲王到底是什意思。
殊不知宁亲王正悠哉游哉地在苏家后花园里钓鱼。
可就是这个高傲到让人仰视人,在李释面前却卑微到尘土里。
封鸣连问几个为什,都没等到李释回应,最后封鸣不问,喃喃自语道:“因为他,对不对?”
“就知道,
只是眼里更冷,寸步不离跟在李释身后,再也没涉足过曲伶儿所在院子。
等两天李释还是不为所动,苏岑也不禁拿不准这个老狐狸到底几个意思,寻个午后拄着拐想去探探圣意,临到门口才发现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里面有人谈笑风生,隔着没关紧门缝,苏岑看见站着那人是封鸣。
苦等三年,封鸣憋到现在才上门倒是出乎他意料。苏岑对这种阔别重逢互诉衷肠桥段没兴趣,也不屑做那廊下之人,动身欲走,却听见封鸣带点喑哑声音突然道:“爷,想回长安。”
苏岑皱皱眉,停下步子。
苏岚在失踪后第二天在处偏宅里醒来,这宅子进出,无甚特别之处,只是院子正中留下整整三箱黄金。
这些金子如何来苏岚自然清楚,无处安放,正巧宁亲王入住到自家宅子里,苏岚正好拿出来,算是交公。
李释捏着两个金锭子不由笑,这苏家真是好大手笔,嫁妆出手就是三千两黄金,这是要逼着兴庆宫砸锅卖铁筹备聘礼啊。
与苏岚并回来还有祁林和曲伶儿。
两人浑身浴血,曲伶儿面色如纸,胸前个血窟窿被祁林拿手捂着,却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渗血。苏岑指挥下人把曲伶儿从祁林手里接过来,正对上祁林双眼,险些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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