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二叔摇摇头打断他,“虎子成熟些,但毕竟还是个孩子,有些时候说话做事欠妥当,大人多担待。二丫就是个直肠子,没什心计,心里有啥从脸上就能看出来。俩娃娃日后若真能将就着起过也就算,要是换别人,怕她以后被人欺负。”
“出什事?”苏岑皱皱眉,他没由来觉
苏岑想想那小丫头上墙爬树,跟着虎子天天假小子似,不由笑道:“看不出来她还学过女红。”
“就绣过这样,”曹二叔掂掂烟袋子,乐,“十个手指都刺肿,从此再也不碰针线。”
苏岑跟着笑,初升阳光打在侧脸上,细微毛孔清晰可见,眉骨挺直,眼角微弯,颇为惹眼。曹二叔愣愣神,渐渐敛笑,这人已不是当初和他们共患难那个青年人,他们之间隔着天堑般差距,不见得还有能起谈笑资本。
苏岑像是看穿他想法,笑意渐退,慢慢喝着粥,不咸不淡地开口:“昨天有人在这儿给两个孩子下迷药。”
曹二叔看着并无吃惊之态,点点头:“下。”
起头来,正是曹村曹二叔,急忙站起来躬身:“大人请。”
“叫苏岑就行,”苏岑把碗放下跟着坐下来,尝口粥味道倒也不差,边吃边同曹二叔唠起来,“您怎在这儿?”
曹二叔道:“在这里都是各地乡绅代表,都是些有声望人,为是保证分发过程公平。曹村人少,但也得出个人,他们看老头子清闲就让过来。”
“您过谦,”苏岑道,“您是曹村村长,这也是众望所归。”
“曹村早就没,还谈什村长,”曹二叔从身后把烟杆子掏出来,凑到桌角磕磕,“大人怎想起来到这里来?”
“为什?”
曹二叔把那个绣着小人儿烟袋拿下来,掏两片烟叶出来,边装填边回道:“两个娃娃受惊吓,想让他们好好睡觉。”顿顿又道:“言多必失,也不想他们惹祸上身。”
苏岑点点头,表示理解,民间有句俗话,叫“生不入官府,死不下地狱”,很多人都不喜欢跟官府打交道,说多还可能被凶手记挂上,平白招惹是非。
“两个娃娃无父无母,从小相依为命起长大,顽劣是顽劣些,以前在曹村也做过不少混账事,但都没有坏心,”曹二叔把烟斗伸到灶边点燃,“给大人添麻烦还望大人不要跟他们计较。”
“不麻烦,”苏岑摇头道,“他们帮破案,自然会保护他们安全……”
苏岑不好说自己没吃饱饭被人赶出来,只好笑笑,道:“体察民情。”
两个人又有没闲聊几句,聊起曹村村民安置情况,自然而然又聊到虎子和二丫身上,苏岑目光追着曹二叔手里那根烟杆,烟斗烟嘴都是黄铜,烟杆子是黄花梨木,磨起层油皮,锃光瓦亮,看得出来已经好些年头。
苏岑注意是装烟叶袋子,上面绣两个小人儿,歪歪斜斜,针脚也不齐,但个刺头,个扎着小辫,看出来是虎子和二丫两个人。
沉甸甸烟杆配跳脱烟袋,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苏岑指出来,问:“这是二丫绣?”
曹二叔看看,也笑:“那娃娃刚学女红时给绣,栓上就不让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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