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他法,只能先原地烘干,之后再看看有没有办法修复。
“去拿蜡烛来。”苏岑皱眉道。
下人心里万分愧疚,麻利地找来蜡烛,本想着将功赎罪,蹲下来正
宁亲王要与民同在,苏岑自然不肯走,执拗地站在风里与他对视,飞沙走石间眼皮尚且睁不开,那双眼睛却像是钉在他身上,不肯移开分毫。
在第滴雨落下之前,李释不由分说地把外袍罩在苏岑头上,把人往后推,吩咐身边侍卫把人送走。
苏岑眼睁睁看着李释身影没进大雨里,旁侍卫不好对他强拖硬拽,却也不让他前进步。苏岑狠狠剜那背影眼,扭头走。
苏岑没回李释寝宫,也没回自己房里,而是径直去书房,他总觉得有些东西已经呼之欲出,却又差那条线把线索都连起来。既然李释不肯休息,那他也不想独守空房,还不如过来再把证据串串。
结果刚开门苏岑就恼,靠近书桌张窗子没关,书籍纸张被吹到处都是,还进来好些雨水,遍地狼藉。
得曹二叔像在交代后事,有什隐隐欲现,他时又抓不住。
“老喽,”曹二叔悠悠咂口烟,“没几年活头,只怕是看不见他们长大成人,曹村好歹救过大人性命,想托老向大人讨个人情,日后能不能帮照看两个娃娃。”
苏岑看着那双眼睛,瞬间好像有迟暮之态,愣会儿竟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曹二叔满脸皱纹都伸展开来,释怀笑,端着他那烟杆子慢悠悠出粥棚。
苏岑追着曹二叔背影直至消失不见,半晌才收视线继续喝粥,抬头正对上桌角小撮烟灰,心里没由来抽|动几下。
把书房值守下人叫进来训斥番,下人小声辩解句“明明关啊”,抬头看着大人冷峻脸色,当即大气也不敢出。
苏岑关窗,冷着脸收拾书房,被吹落除些无用杂书,还有当日黄缅带来那些证据,如若不然他也不至于这着急上火。
下人有些为难地蹲在窗边,“大,大人,这个好像……碎。”
“什碎?”苏岑皱眉过去,眼就看见这正是徐州用来交接那五十万两文书,由于靠近窗边被雨水打湿,纸上墨迹晕染,文字与官印衔接处甚至出现断裂。
苏岑眉头紧皱,这是顶顶重要证据,如今眼看着拿都拿不起来,还怎用?
午后毫无征兆变天,浓浓乌云积聚,从遥远天边慢慢压到栖凤山山顶上。山雨欲来风满楼,山里邪风阵阵吹行宫里窗纱帷幔满天飞舞,好不容易关上窗子也被吹窸窸窣窣作响。
又得是场大雨。
行宫里百姓都不由心里紧,好不容易晴几天,洪水刚有要退趋势,这下又不知要下几天,这种流离失所日子也不知道什时候才能到头。
官差们都忙着到处找山石,垒高高挡在行宫外围,在山上最怕遇到山洪,bao发情况,虽说行宫选址已经尽可能避开山沟溪流,却也得做足准备,不至于到时候束手无策。
苏岑跟着李释巡察圈,确保内内外外万无失,再顺便安抚百姓,稳定民心。狂劲疾风吹衣袍翻飞,眼看着大雨将至,李释让苏岑先往回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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