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你是冤大头啊?”郑旸轻哼声,“别人事非要往自己身上揽,非得站到所有人对立面上去,人都死好几十年没人管,也就你这种傻子上赶着往上凑。”
过会儿又幽幽叹口气:“大周要是多些你这样傻子就好。”
苏岑轻轻抿抿唇,又接着问:“柳相和田平之最后怎判?”
郑旸翻个白眼,心道这人当真没救,刚从牢里出来操心还是这摊子烂事,没好气道:“田平之那案子,经查实系为主考官章何嫉贤妒能、利用公职之便草菅人命,章何革职发配充州,其余人等降职降职,罚俸罚俸,与当年那届科考有关个都没跑。柳相冤死狱中,得复官赐祭,进柱国,谥文恭,赐祠在他家乡幽州,岁时致祭。”
本以为苏岑就该得偿所愿,再看过去时却见人眉头还是轻轻蹙着,郑旸不禁坐直身子:“你不是还想着追究皇家责任吧?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你说那些根本不可能公之于众,届时不说为柳相平反,天下都要大乱。”
过晌午郑旸才又过来,刚进院门就看见苏岑和曲伶儿人张躺椅,样姿态,样神情,仰躺在院子正中闭目养神。
冬日暖阳已不像夏日那有威慑力,柔和打在苏岑脸侧,削弱些许平日里凌厉,捎带上几分玉瓷般光泽,郑旸时有些晃神,脑海中凭空跳出两个词——芝兰玉树、龙姿凤章。
听见脚步声苏岑才稍稍睁睁眼,看清来人当即从躺椅上坐起来,冲人道:“你总算来。”
郑旸这才回神,笑笑道:“吵到你们?”
苏岑摇头以示无碍,站起来引着郑旸往里,“进屋说。”
“没说不满意,”苏岑轻轻摇摇头,“只是想不明白,他们既同意为柳相和田平之平反,却又放,并不觉得他们能有这大度,除非是王爷他……”
话音刚落曲伶儿突然破门而入,苏岑微微蹙眉,回头道:“不是不让你进来吗?”
曲伶儿有几分为难地指指门外,“苏哥哥,来人。”
来是个生面孔,看穿着打扮是个宫里太监,手里拿着尺黄绢,见苏岑出来扯着嗓子喊声“苏岑接旨”,便就拿两个鼻孔对着天副不可世模样。
苏岑和郑旸对看眼,这才双双跪下。宣旨太监趾高气昂抖开圣旨,拿捏着嗓子读道:“罪臣苏岑无视法礼,枉顾圣恩,大殿之上大放厥词,诋毁先帝,动荡人心,引起群臣激愤,罪不可宥。
曲伶儿也跟着要起来,被苏岑抬手指,“接着晒,什时候把身上那股腌臜味散净再进来。”
曲伶儿撇撇嘴,只得又不情不愿躺回去,心道自己怎就腌臜?他祁哥哥都没嫌弃他!
两个人进房,苏岑把门关,又把人往椅子上按,盯着郑旸问:“之前在大牢门口人多口杂你不想说,现在总该告诉到底是怎回事吧?原定处刑为什突然停?现在这算怎回事?朝中是不是出事?”
郑旸无奈笑笑,“你口气问这多,让先回答哪个?”
“朝中那帮大臣们个个胆小如鼠,好不容易找到个愿意站出来冤大头,他们恨不得人上来咬口自证清白,怎可能答应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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