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
“这是哪儿来?”苏岑问。
“这……”狱卒打量半晌,回头问问另外两个狱卒,“是你们吗?”
另外两人也都摇摇头,苏岑无端叹口气,“把人放下来吧,他不会发疯。”
铁链子哗啦作响,即便人被放下来,那双腿也早已经站不住。祁林跪坐在地,头还是低垂着,只手却是死死攥着,用尽身上最后力气。
苏岑上前跟着蹲下来,“你还好吧?”
“敢情刑部所破案子都是逼供出来,事关摄政王生死、谋逆大罪也是可以逼供?!”苏岑夺过人手里地鞭子往旁重重摔,“把人放下来!”
狱卒脸色白,这才好好打量苏岑眼,小心试探道:“敢问这位大人是……”
苏岑抿抿唇,没有官职就是这点不方便,关键时候连个叫出来名号都没有。
张君刚跟刑部侍郎打过招呼,这会儿姗姗来迟,看见牢里情形也不由皱皱眉,冲狱卒道:“让你放人就放人,哪来这多废话。”
狱卒不认识苏岑却认得张君,只得放低姿态,为难道:“可是这人是个疯子,放他下来恐怕惊扰诸位大人。”
刑部大牢苏岑并不陌生,他在这里住过大半个月,那段时间混沌大过清醒,除冷些暗些倒也没留下什印象。
这次过来,他总算领略人间地狱是什样子。
入牢门就是翻涌袭来血腥味,里面还混杂这股毛发烧焦味道,腥臭而刺鼻。
再往里去,能听见鞭子呼号而过破风声,以及狱卒连声咒骂,奇怪是并没有应声响起来哀嚎声,恐怖里带着那点诡异,苏岑没由来心里慌。
等来到刑台,只见人被数根铁链凌空吊起,头低垂着,满地血迹斑斑,扔在旁断皮鞭也有好几条。
直垂下去头头勉强抬抬,刚张嘴,先是从干裂唇缝里渗出缕缕血丝来。
苏岑皱皱眉,“拿点水来。”
那副极度干渴双唇碰到水就立即贴上去,中间呛几次,却不等咳完又继续喝,最后碗水连喝带洒,总算见底。
喝完人总算能说出话来。
“与爷无关……”祁林开口第句便道,“突厥人有个传统,不管多大深仇大恨,不杀不及马背孩子,是们自作主张放他们,爷并不知情……”
“疯子?”苏岑皱皱眉,他倒是直不知道祁林还会发疯。
狱卒继续道:“说来也怪,之前直好好,虽然不招供但也直没反抗过,就今天,突然发疯似,不仅挣脱绳子,还打伤们好几个弟兄,不得已这才用铁链子锁着。”
苏岑上前几步,忽然脚下硌,后退步弯下腰去,竟从满地血迹之中捡起颗珠子来。
珠子光滑圆润,油皮积厚厚层,是颗佛珠。
腌臜至极地方却有颗佛珠,与周遭切有种格格不入突兀感。
苏岑看半晌才认出来,这个是祁林。
连郑旸这个上来要把人咬死看见这幅场景也没忍住,趴在旁吐昏天黑地。
狱卒点头哈腰,只当这是朝廷又来人催,凑上前道:“大人放心,今天肯定能让这小子招供。”
“招供什?”苏岑冷声问道。
狱卒副理所当然:“招供宁王勾结突厥罪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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