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岑不语,宋凡又道:“你如果现在后悔,可以送你回去。”
“既然来,就不会走,”苏岑越过宋凡上前,又停下步子,“更何况,你不是已经放走两次吗?”
次是送他回扬州,次是送他出城。
宋凡回过头来笑,“你看出来?”
苏岑摇摇头,“事后才想明白,那天你那大早出现在城门口应该不是碰巧,而你如果真想掀开那道车帘,宁三也拦不住你。”
愣过之后示意身边人,“你,进去问问,陛下有没有召见过这个人。”
那人刚跑出去两步,却迎面撞上个人,抬头看清来人样子,当即单膝跪下,“见过太子殿下。”
苏岑越过跪在地上两个人看过去,只见人从漆黑门洞里慢慢显现在他烛光范围之内。
来是宋凡。
宋凡看着苏岑挑唇笑,“苏岑,你果然还是来。”
个人,盏灯,从明德门到太极宫。
路上空无人,独他自己慢慢走着,路上想很多,却又好像什都没想。
看着太极宫两扇灯火通明宫门时,他心里忽然想感慨句,他总算是回来。
相比于几个月之前匆匆而来又仓皇出逃,这次却有种落叶归根之感。
这次,无论是生是死,他都不会再离开这个地方。
苏岑顿顿才道:“所以你应该是早就过去等着,至于原因,可能是为吓吓?”
宋凡双桃花眼弯弯地垂下来,“那你被吓到吗?”
苏岑也笑,他们两个有朝日竟然能心平气和站在这里说话,倒真是挺稀奇。
“行,那你自己进去吧,”宋凡无所谓地摆摆手,“别死太难看,还能帮你收尸。”
“宋凡,”苏岑突然从背后叫住他,“不知道你到底叫什,姑且还是这称呼你吧,问过你好多次,这次想再问你次,你找到你想要吗?或者说,你知道你想
跟着宋凡并进太极宫,路上果然再无阻拦。苏岑没问宋凡怎知道他会来,也没问宋凡为什来接他,连宋凡也难得安静下来,路上只有两个人窣窣脚步声,再无其他。
进常乐门,眼看着就要到李晟寝宫,宋凡却突然停下步子。
苏岑始终离着宋凡两步,见宋凡停下自己也跟着停下来,只见宋凡拧着眉头回过头来,问道:“你为什要来?”
苏岑不禁笑,笑容迎着忽闪烛光动,“不是你们叫来?”
“你知道你来他会怎对你?”宋凡直视着他,那双桃花眼里罕见流露出几分认真来,“他比可疯多。”
守门侍卫拿着几分好奇目光打量他,这几天长安城人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谁也不敢出来触霉头,别说晚上,就是白天也不见得有人走,如今这个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
苏岑挑着盏灯笼长身玉立站在门前,不卑不亢道:“是李晟让来。”
“大胆!”守门侍卫刀光闪,长刀出鞘,“什人竟敢直呼圣上名讳!”
却见人没有半分退意,双眼睛平静且沉寂地目视着前方。
侍卫心里没由来地怵几分,虽然眼前这人身子单薄,手里也只有盏微弱灯笼,可他就是觉得这人身上好像还带着什强大力量,让人不容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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