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秋桐还清醒着,不远不近跟在他后头,见状眼明手快地拉,好歹把人扶住。
于思远根本站不直,顺着力道软绵绵地蹲在地上。半晌后,抱着头,忽然发出声极悲极恸,如野兽濒死般哀嚎。
“呜——啊啊啊啊啊——!!!”
这个压抑晚上男人,这时终于借着酒劲,放肆地失声痛哭起来。
他哭得那狼狈,那惨,毫无形象和尊严,仿佛又回到许多年前,变成那个因为大哥不肯买糖,所以当街哭着打滚小毛孩。
他抬起因常年打球而起厚茧手,摸摸对方脑袋,轻声道:“很骄傲。”
纪峣闭闭眼,放弃抵抗似放松紧绷身体,伸出手指,悄悄勾住他衣角。
他们后面,远远缀着两个肩并肩身影。
于思远自嘲笑:“可他娘真扎眼……咱们换条路走吧。”
蒋秋桐伸手,在他肩膀上按按——这是蒋式性冷淡风格安慰:“行。”
“哈哈哈哈……”
纪峣笑盈盈地和张鹤有说有笑,在他以为这种心知肚明假象会维持到他们回家时,张鹤忽然冷不丁问:“他们没给你委屈受吧。”
纪峣脚步顿,整颗心被这个猝不及防问题弄得又酸又涩,软得塌糊涂。
张鹤拖着条打石膏腿,千里迢迢跑过来,风尘仆仆,因为怕上厕所,连水都没喝口,就这守在于思远楼下等他出来,为,不过是这句。
——你受委屈?
他心累地叹口气,抑制住把这智障按在地上,bao揍顿冲动,拄着拐,自己率先步步地往前走。
纪峣撇嘴:“你他妈也不等等?”
你他妈还要瘸子等?
张鹤压根没理他无理取闹,瘫着脸道:“今晚陪你睡。”
纪峣哈哈笑:“你他妈可是有妇之夫啊,说这油腻是要徐叶叶打你?”
蒋秋桐停下脚步站在原地,静静等很久,等到哭声停歇,才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他垂眸看这堆充其量比烂泥好点东西,语气没什起伏地问:“还走得动?”
男人身酒气,脸埋在双手中,大
他们又去往常惯去那家酒馆,跟上次样,袅袅白雾蒸腾起来,隔开两人面庞。
于思远给表哥夹筷子牛肉:“晚上那顿饭肯定吃得胃疼吧,现在补补。”
蒋秋桐没什可说,往于思远杯子里倒满酒,言简意赅道:“喝吧。”
两人吃完夜宵喝完酒,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于思远喝得大醉,走出门时路都走不直,歪歪斜斜走几步,差点没撞树上。
停顿也只是瞬。他唇角勾,又脚步轻快地继续往前走,得意又嚣张地笑道:“怎可能受委屈,倒是他们俩委屈惨。”
张鹤低头瞥他眼,没说话,长臂伸,将人粗鲁地按在自己肩头,言简意赅道:“哭吧。”
纪峣被他摁进浸满汗臭怀里,愣下。
张鹤低头瞧着纪峣发旋,忽然难得露出个,如昙花般笑容。
对酒窝在他唇边绽开,又甜又深。
张鹤冷哼:“那你滚?”
纪峣举起双手,讨好地笑。
张鹤瞅眼,有点奇怪:“你提着那包东西呢?”
“刚才路过个垃圾桶,扔。”
“你个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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