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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列维就尤为不愿意面对丹尼尔。丹尼尔也是件映衬之物,会让他察觉到“它”。

如果接下来他们会见到伊莲娜,也许这种察觉还会加剧。

所以,跟着他去三层人必须是莱尔德……而且还必须是这个身穿脏兮兮黑色长袍莱尔德,连十二岁时小莱尔德都不行。

莱尔德会废话连篇,会在害怕时候说很多废话,什吃汉堡先吃肉、什灵媒

人类也不是生来就能认出自己。据说婴儿要成长到十二个月以上才能识别镜影,甚至有孩子要用更久时间。

当婴儿第次看到倒影,看到是蠕动不明事物。他不掌握任何语言,也没有自意识,他不知道自己看到是什,甚至不知道“看到”本身意味着什

当婴儿多次接触倒影,他趴在镜子上,与镜中自己双手相帖,张开嘴巴,晃动身体,他意识到,懂得自己动作与镜中人动作间联系。

当幼儿看着镜影,他仍然不完全将它视为自己附属物,而是半真半假地把它当成另个孩子。他对它说话,突然回头看它,懵懂地试图找出它与自己区别。

渐渐地,他终究会明白什是倒影。镜中人微笑或哭泣时候,他就会明白:此时模样也是如此。

其实丹尼尔说得对。列维应该是需要他。如果要去见不知状况如何伊莲娜,带着丹尼尔,会比带着莱尔德有用。

但是列维就是非要让莱尔德在这里。或者说,越是准备面对未知状况,他越是认为莱尔德应该在这里。

如果只是坐在屋子里聊天,他反而不介意和丹尼尔聊上几个小时。他会很有耐心,毕竟丹尼尔也是学会导师,而且和自己还貌似有血缘关系。不过,列维也很清楚,丹尼尔肯定不这样想。

他在丹尼尔眼中不是“亲属”,甚至不是“学会猎犬”……而是某种他们谁都不愿说破“东西”。

列维不想看“那个东西”。

列维不是婴儿也不是动物,他早就学会从镜中辨别自己。不仅是狭义镜子,其实人所见切都是镜子,都是映衬。

所以,即使现在周围没有镜子,列维也经常看到“那个东西”。

身为猎犬,他直在主动探寻秘密,即使面对再阴森恐怖传闻,他应对方法都不是逃离,而是深入。可是现在,当他在次次“映衬”中见到那个东西时,他却点也不想多看它,点也不想去解它……

可以话,他希望尽可能地逃避它,忘它,让别人也不要发觉到它。

他希望它只是偶然幻觉,只要忽视它,它就不复存在……但愿它真是这样东西。

自从察觉到它,列维就越来越频繁地看到它倒影。

在雾中墓园内,丹尼尔恐惧里,浑浊河水中,记忆里十二岁少年眼睛上……每次想到那件事物,列维就会产生无法排解烦躁。

他想起些理论。它们是很浅显知识,给小孩子看科普纪录片里就有:

据说,只有极少数动物能认出境影中自己,大多数平时被认为“很聪明”、“通人性”宠物,都会认为镜中或水面上身影是另只动物。

影子和它四目相接,它感觉到影子挑衅,于是它露出獠牙,发出威胁,而对面“敌人”也在对它做同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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