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星把孩子裹好,抱给沈云阶看:“你这瘦,你小烧饼倒是养得肉乎乎。”
沈云阶撑着坐起身,伸手从天南星怀里接过孩子,怔怔看半晌,忽然落下泪来。他轻轻将脸贴贴孩子额头,阖眸片刻,待再睁开眼时,便不再看向怀里孩子,只是用嘶哑声音唤声哑奴。
哑奴从隔间进来,跪在沈云阶床前磕个头,从主人手中抱走孩子放进身边菜篮子里。绿莹莹小青菜盖住孩子襁褓,哑奴又叩个头,这才提着篮子匆忙离去。
天南星看着沈云阶,时说不出话来。
沈云阶扶着床沿,摇摇欲坠,咬牙道:“师尊快回来,不能把孩子留在身边。”
沈云阶死死咬住巾帕,手指生生抓破身下床褥,却声不吭,只怕闹出动静惊动旁人。
天南星后背也跟着起层汗,沈云阶熬这久已经力竭,孩子却迟迟不见影。眼看着沈云阶要昏过去,天南星赶紧落针,道:“云阶!别睡,孩子你还要不要?”
沈云阶闷咳几声,牵扯腹中紧痛更甚,眼前片昏暗,低声喃喃着:“少爷……”
天南星手上稳稳下针,口中扯道:“你可别昏过去,同你说说你家小少爷。”
沈云阶当真努力睁开眼睛,侧头看向天南星。
天南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好友,只能轻扶住他,想想方道:“萧门居在括州永嘉郡,他已更名作萧宁。若以后……”
天南星道:“世子醒之后,路上不言不语,看他精神状态太差,就没敢按原本计划那样放到农庄里。你可知道江湖上萧门鬼手?”
沈云阶皱眉痛哼声,被天南星捂住嘴:“错,不该乱问你。你别说话,把你这点力气用来生你孩子去。”
“萧老鬼觉得自己大限将至,便想收个关门弟子来传承萧门派换容术。想着倘若谢世子能被他收入门下,最起码将来有个手艺饿不着是不是?”
天南星缓缓压住沈云阶小腹,边提醒他用力,边宽慰道:“后来那萧老鬼见你家小少爷,当即要收他为关门弟子,说是百年难遇好资质。老东西拉着世子不放,说这漂亮手,不去打烧饼可惜。”
沈云阶眉心紧皱,腰腹挺起,呜咽痛呼。天南星赶紧闭嘴,有些紧张地看着小家伙儿点点落到他掌心间,片刻后,孩子细弱地啼哭声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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