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岭心待小沈观是很严厉,第次当师父,没什经验便罢,从前他师父是如何待他,他也下意识照样子学着教沈观。
习武那段时日,小沈观常常因为手腕肿痛整夜整夜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房梁直到天亮。有时候卯四会悄悄来看他,给他带些外头孩子们都爱吃零嘴。那是小沈观最开心时候。
卯四用药油给小沈观揉着细瘦手腕,看他小主子歪着脑袋啃块点心,嘴角上沾着枣泥儿。
“再过些日子小主子生辰,有没有什想要?”卯四问道。
小沈观垂下眼睛,抿抿唇角,有些羞赧:“四叔,想吃扬州菱角。”
卯四有些高兴道:“好,回头托人给你带些。”
没过几天,江岭心接到道密令去江西带查案,卯四随行。案子查得顺利,该缉拿要犯也落网,行人回府时途径扬州,卯四想到这件事,有意说给主子听。
江岭心正忙着写呈给圣上卷宗,没理会他。卯四不敢再多言,第二天自己趁着空余时间去趟河边集市,去给小主子买些新鲜菱角。八月里菱角,乌油油摆在那里,卯四买篮子正要走,忽然在人来人往河边集市里看到个熟悉身影。
那人正蹲在岸边条停泊渔船前挑菱角,白衣逶迤,沾些许泥土,周身素净,连发冠也未戴,由得墨发如泼,松松绑着,不欲惹人眼。几个摊子菱角让他翻遍,笨拙又认真地比对着哪个更好些。
卯四失神地远远望着,许久,忍不住摸着鼻子低头笑,将自己手里提着篮菱角随手送给路边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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