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季节,没有时间。
陆渊站在他身前不足步地方,微微仰着头看他,眼眶红红,没哭,眼底却有水光在晃动。
陆渊问他,声音很轻,几不可闻。
“你是不是个人哥
他心跳太快。
这个姿势像是他把秦肃征抱在怀里,陆渊茫然想着。
为什跳这快?在怕?怕什?数不清,救护车来太慢。
他两手都占着,没法处理自己伤口,好在疼痛已经不明显,肢体末端实感冷几乎将他冻麻木。
陆渊松松手,又压回去。
监控中心接很快,“听得到吗?”
疼痛让陆渊有些脱力。陆渊撑着墙,尽量说清楚:“几辆车撞在起,有人受伤,需要救护车。”
对方大概已经看到监控,应急广播响起来,“……请大家迅速撤离现场……”
血浸湿半条腿。陆渊没有按照指示往外走,回到驾驶座旁边。
秦肃征仍然没有醒,陆渊试着拉拉车门,车门纹丝不动。
周围没有合用工具,秦肃征从不在车里放置任何装饰品。
陆渊深吸口气,撑着车门往外拔卡住左腿。
金属划开皮肤触感让陆渊有些眩晕。陆渊用力闭闭眼保持清醒。秦肃征还没醒,现在能靠只有自己。
保持匀速。快,不能看,伤口不会很深。
应该不会很深,陆渊想。
陆渊醒很快。前方堵成团,秦肃征车底盘不高,并没有翻。安全气囊已经缩回去。陆渊试着动下,手没有事,左边小腿却被卡住。
陆渊看向秦肃征。秦肃征还昏着,额头血顺着脸颊和脖颈往下流。
陆渊瞬间感觉心脏停止跳动。
血。
粘稠,殷红液体,从破口不间断、汩汩涌流,无穷无尽——
他感觉自己在说话,可听不见。
呼吸有些急促,他轻喘两下,喃喃自语。
“秦肃征,好冷哦。”
***
秦肃征做个梦。
驾驶座这边车头已经完全看不出形状,车门被挤压过度,卡死死。陆渊有些慌,强自冷静,从副驾驶钻回去,喊他名字。
秦肃征点反应都没有。
陆渊探探他颈侧。
他已经感到有些冷,秦肃征体温却比他还要低。他不知道秦肃征有没有伤到其他地方,不敢挪动,只能手避开伤口扶住他额头,手按住他颞浅动脉。
指压法压迫时间不能超过刻钟,没有计时器,只能数心跳。
副驾驶车门变形并不严重,陆渊扶着车门站几秒。
秦肃征被刀划开手时候也是这疼吗?疼眼前发黑,手指不受控抖,他会想些什来转移注意力呢?
这点儿念头划过去,很快被陆渊打散。
秦肃征不能等。
陆渊踉踉跄跄跑到紧急对讲箱边,按下报警和通话按钮。
秦肃征忽然发出声微弱呻吟。
陆渊猛然回神,解开安全带。
手机没有信号,要下车报警。后面随时可能有不知情车转弯,不能在车里多做停留。
推开车门,正要下车,皮肉刺破位置传来阵尖锐剧痛。看不太清,手指只能隐约分辨出卡着是块横着变形金属,边缘有些锋利,已经嵌进小腿皮肉里。
秦肃征额上伤口还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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