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鹤是头回看到二人吵架,好笑又无奈。他倒是觉得年轻人吵闹两句也无妨,何况赵晟父兄多少年来都宠着惯着,拿赵晟无法,这姓陈年轻人没多少日子就治他堆毛病,倒也是好事。
他顺着陈谨行道:“小六好意心领,但谨行话也有理。你大约不知,多年前王相曾经将未动筷吃食包回家去,今日就效仿王大人,也将这些点心带回去。”
“连你来都挤兑。”赵晟撇撇嘴。
严清鹤拍拍他道:“行,哪里敢挤兑你赵少爷?”
赵晟从鼻子里挤出个声音算是
赵晟留严清鹤与他们多坐会,又叫几样严清鹤喜爱点心,向严清鹤邀宠道:“严二哥,像这般对你上心人不多吧?”
严清鹤拿他没法,只好笑道:“是是是,数你会讨巧。只是这坐坐便走,岂不是白糟蹋你好意。”
“乐意呀。”赵晟不以为意,“多大点事情。”
旁陈谨行神色直郁郁,眉头越皱越深,终于忍不住道:“你也该收敛些……”他顿顿又道:“就算做不到节俭,也不该铺张浪费。”
赵晟瞪大眼睛:“几口吃食事,哪里就铺张?”
赵晟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来:“谨行,这位与你说过,你与道叫严二哥便可。”
那青年便作揖道:“严大人,久仰。晚辈陈谨行。”
“也与你介绍过,”赵晟对严清鹤道,“就是上次说那人。”
严清鹤也回礼,道不敢称前辈。他瞧这年轻人眉目俊朗,神采照人,言语间不卑不亢,心中也生好感,问道:“不知谨行年岁?”
陈谨行便回:“小生今年二十有。”
陈谨行道:“是几块点心,但你可知这盘点心壶茶,抵得上普通百姓多少吃喝花销?够灾民活多久?”
“那关什事?”赵晟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难道要从牙缝里省出银子来救济灾民?银子屯在库里,到时候给人陪葬才是浪费,进小爷肚子里那能叫浪费?”
“这明明是丢掉比吃多……”陈谨行努力平息道,“只是叫你适当些。”
“吃不,喂给阿猫阿狗,不样是吃?”赵晟感到自己对他无话可说,“你非要揪着这盘点心不放?你管玩乐都忍,非要搞得吃口点心都不痛快。每次都这样吵起来,烦不烦啊?”
陈谨行咬紧牙,气道:“好好好,不管你,你也不必总来找。”
严清鹤笑道:“今后京中又要多位青年才俊。”
赵晟十分得意:“与交游人,自然是百里挑。”
严清鹤暗诽,猜都不必猜就知你平日来往是什狐朋狗友。他确也十分吃惊,他原以为赵晟是与那群纨绔子弟道戏弄这严肃认真读书人取乐,没想到竟是认真与正经人交往。又听赵晟道他并不是来偷闲享乐,而是与这陈兄交流经典,讨教学问。
严清鹤几乎可以想象到赵晟原意要去什地方,又是如何折衷到此处。但他依然觉得有些欣慰,像是自己弟弟忽然懂事上进样。
不过这毕竟只是赵晟上进,距离“苦读”尚且沾不到边。他读书向来要红袖添香,如今没有红袖,至少也要有隐约歌吟声,更不必说要最好茶,最贵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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