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大震,说不出话:“那,那……”
赵贵妃似笑非笑:“万幸老天保佑,用得少,已无大碍。”
惠妃捂着心口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宫里现在正在清查呢,”赵贵妃道,“到底是谁下毒,还没查出来。”
她说完这话,就静静地看着惠妃。惠妃当然明白赵贵妃想说什,她脸上露出惊恐:“姐姐什意思?”
然而皇宫之中人们却不得好眠。太子回去就说是不大舒服,但只以为是吃多积食。不多时居然呕吐起来,上吐下泻,越发严重,像是吃坏。于是半夜三更,大群太医被传过来,先开止吐方子,聚在起,诊又诊。
宫里是样菜,怎旁人都好好,偏偏吃坏太子呢?
许久,太医们得出个结论:应当是中毒。本该上吐下泻,直到脱水脱力而死,但所幸用量不足,不碍性命。
满室死寂。皇帝沉着脸,眼眸半垂,言不发。刘善轻声问道:“您可诊清楚?您再仔细想想?”
为首太医答:“**不离十。”
躺在床上,苍老脸上露出慈爱笑:“孩子,走近点,让看看你。”
太子依言走近,太后伸出只又枯又瘦手来,拉住他手。屋里这样热,太后手却不暖和,但也不是冰冷,像木头。太后笑得亲热,木头样手拉着他,他不大习惯,但也不好躲开。
太后说:“本宫许久没有见过你……”
太后叫宫女端来盘点心,虽小却精,五花八门,瓷盘中间朵盛开牡丹上,摆着太子喜欢奶皮松子酥。
“好孩子,吃点东西吧。”
赵贵妃依然不说话,惠妃忙辩白道:“姐姐,真不是!”
赵贵妃不紧不慢,抿口茶,才说:“你知道皇上喜欢个男
于是宫中即刻封锁,御膳房人全都控制起来,连同所有上菜、布菜、接触过太子宫女太监,个不落地搜查。然而此时残羹也收拾,碗筷也清洗,再难处处地求证。
赵贵妃听到太子性命无虞,顿觉劫后余生。她此刻高度地紧张,神志分外清明,反而显得极其冷静。她独往间空房,又叫惠妃来。
惠妃听说太子忽然生病,但尚不知是中毒。然而她也觉出不大对劲,亲自抱着她孩子哄好会。她听赵贵妃忽然叫她,顿觉不详,恋恋不舍地放下孩子,又回头看几眼才走。
此刻宫中严防,是赵贵妃亲自解释才放惠妃进来。屋里并不大明亮,惠妃小心地问道:“姐姐,怎?太子好些?”
赵贵妃先是叫她坐下,然后慢慢开口道:“太子中毒。”
太子拣块点心,拿在手里。太后说:“好孩子,吃呀,你吃,奶奶高兴。”
太子刚刚吃得撑,但太后盛情难却,他还是咬口。太后脸上枯皮也笑朵花,用手不住地摩挲太子手。
太子手里攥着那块松子酥,他拿得太用力,点心碎屑直往地上掉。他想走。
出门,太子就将那块点心悄悄丢在草丛里,用帕子拼命擦手。他不喜欢这里,他再也不想来这里。
宴饮初歇,残局方撤。正是夜最深时候,玩累人们刚歇下没多久。要是等到破晓,全城就是片喜庆鲜红,是年最喜庆、最吉利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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