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冷下脸来:“小儿冒犯神君,挨打不亏。”
提到“冒犯”,师偃雪又想到昨晚,老脸顿时无处安放,只能硬着头皮道:“本座已经打过,何至于又这样打他?”
天帝愧疚难当:“神君肯救他,是神君宽容仁慈,他不识好歹、忘恩负义竟要与神君解籍,这点责惩算是轻。”
师偃雪顿时明白,只道:“原是这件事,那实在是冤枉他。是本座让他来提解籍,受刑也该是本座来担着。”
“阿雪,你太惯着他。”天帝心里五味杂陈,压低声音唤师偃雪声。
天帝压着火,道:“听澜,神君当年为神族南征北战,是以人之力抗下所有杀戮业力,于紫霄天庭自有大功德。他肯舍缕庚金救你,是你君父跪着求来。你昨日迎他合籍,今日与他解籍,将他颜面置于何地?”
“是有负神君,也辜负父皇和君父心意。”风听澜应道。
天帝沉默许久,他太解自己儿子,认定事十条龙也拉不回。
“既然如此,你总得让为父给神君个交代。”天帝无奈背过身去,下令道:“上打神鞭,鞭笞八十。”
刑神面无表情地请出打神鞭,抬手挥下,鞭声低沉,落在风听澜脊背上,龙纹玄衣顿时裂出道口子,皮开肉绽,血色翻飞。座上天君眼睛红,抿紧泛白唇,言不发。天帝走过去,挡在道侣面前,遮住他视线。
师偃雪在片吵吵嚷嚷中被惊醒,昨晚那场折腾让他筋疲力尽,好不容易收拾完风听澜,如今又被闹醒,不免带些许起床气。
跪在纱帐之外是个小仙娥,哆哆嗦嗦抖成团,头也不敢抬,只是带着哭腔道:“神君快去救救二殿下吧!”
师偃雪按按仍是酸痛后腰,问道:“他又怎?”
“二殿下惹怒陛下,陛下命人将二殿下押去诛仙台受刑!”小仙娥壮着胆子说道。
师偃雪额头突突疼,倒抽口凉气,心道这孩子可真不省心。
“你也下得去手
血浸透风听澜身上玄衣,透出浓重暗红,滚烫龙血落满冷硬白玉台阶。风听澜始终未吭声,只是身形渐渐摇晃,第三十鞭落在身上时候,终是没撑住,倒在片血色里。
刑神从不会为任何人手下留情,打神鞭沾满龙血,再度高高扬起。道锋利剑气凌空而来,与打神鞭撞在起。刑神竟觉腕上麻,打神鞭脱手而出,落在白玉台上。
师偃雪掩袖低咳起来,方才情急之下道剑气牵动神魂上旧伤,带来阵隐痛。
“神君……”天帝不知是该紧张,还是该松口气,既无颜面对师偃雪又心疼自家儿子。
师偃雪缓过口气,看眼地上被打得血肉模糊风听澜,忍不住道:“有什话不能坐下说,好端端打孩子干什?”
“神君……”小仙娥刚要再求情,只觉得眼前轻纱微扬,再抬头时里面已空无人。
诛仙台前天帝和天君正冷着脸坐在黑玉宝座之上,风听澜跪在台前,手腕脚踝锁着刻满咒印长链,他低垂着双眸,脸上倒无太多情绪,仿佛待会儿刑罚同他并无干系。
天帝知道,这是他这小儿子又在犯倔。
“再问你遍,你执意要解籍?”天帝脸色铁青,问道。
风听澜阖眸,未曾有半分犹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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