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偃雪感受着手背上属于风听澜温度,收敛唇角笑意,视线悠悠落向远处。山峦雾霭落在他眼中,片朦胧,无悲无喜,只是问道:“你想好?”
风听澜把师偃雪指尖按在自己喉下,逆鳞已无:“非你不可。”
师偃雪手抱着阿迟起身,掸掸衣摆,道:“好。”他说着要往外走,被风听澜手拉住,“阿雪,你去哪里?”
师偃雪回眸,认真道:“去跟玄渊提亲。”
风听澜哑口无言,只巴巴地拉着他袖子。
风听澜得师偃雪应允,这些年凄清孤苦也算是到头。唇角还未扬上去,眼泪又跟着掉串儿。师偃雪拿袖子给他擦,手上温柔嘴上又嫌弃道:“丢人。”
阿迟从师偃雪身后钻出来,蹭着风听澜手背,咿咿呀呀地唤:“爹……爹……”风听澜愣,这才想起自己破壳儿子还没仔细看过,稀罕地把抱怀里顿揉搓:“迟儿,你都会喊爹!”
师偃雪微微笑道:“那可不,还会喊娘呢。”
风听澜脊背凉,抱着阿迟抬眼去看师偃雪,小声辩解道:“也只教过他两回,就两回……何况,唤声娘也没什不对……”
师偃雪朝阿迟伸出手,阿迟乖乖地从爹爹身上爬下来,扑向娘亲怀里。他便让阿迟坐在自己臂弯,稳稳当当搂着。
师偃雪把阿迟塞入风听澜手里,安抚道:“你放心就在这儿等,阿迟在这里,你还怕跑不成?”风听澜神色纠结地看着师偃雪,无助地抱紧儿子。
“待去同玄渊说声,今晚便随你意,们合籍。”
风听澜站起身子,伸手轻轻捏住师偃雪下巴,擦去残留点血痕,神色转喜为忧:“你身子如何?方才是怎回事?”
“压压你身上气息。”师偃雪低咳两声,拂开风听澜手,道:“你身上龙气太盛会影响这里国运。化灵仓促,底子未打牢,不过慢慢修炼就是,无甚大碍。”
风听澜心知师偃雪说太过简单,他是先天神祇,整个大荒也不必存于他眼里,若以根脚来论,这三千世界任何生灵都不足以与其相比。而今几经天道打压,成个连化形都难以维持剑灵,搁在谁身上怕是都难接受。
师偃雪白皙指尖正蹭着阿迟头顶发间冒出对小龙角,他大抵也猜得出风听澜在想什,开口道:“这是天道法则,谁都躲不掉。如今还能化作剑灵,又有阿迟已是满足。细细数来,先天神祇大多数陨落皆是落个魄散魂飞,有些先天神祇早做下筹谋,自毁肉身,或是轮回或是夺舍。天道眼皮子底下,谁又比谁好过?能撑过这劫,还多亏你君父最后关头在掌心画锁魂印,也算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得线生机。”
风听澜把师偃雪手扣在掌心里:“阿雪们合籍,就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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