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谁都可以看穿谭西原窘迫,鄙夷而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暗暗发笑。穿着脏兮兮工衣继父拉他胳膊,喊着:“西原,西原,没有拿。”
谭西原点头,从钱包里拿两千块丢在桌上,颈项到嘴角崩成条紧紧线:“现在身上只有这多,剩下等会儿转款给你。但给钱不代表心虚,爸爸确实没拿。”
那是他第次喊庄叔“爸爸”。
谭西原说完这些话就拉着继父离开,他走笔直,因为他始终相信窘迫和贫穷并非是值得被嘲笑事。只是从那刻起,心里坚定起来:他要争取最体面生活。
自此,体面二字生根拔节,如条条藤蔓牢牢捆住他。
旁人感情事谭西原很难说对错,但翟海却把错归咎于谭西原。他认为没有谭西原和其女友多嘴,妻子就不会离婚、未出世孩子也不会被打掉。
后来企业搞楼层改建,谭西原继父在施工队里,炎炎夏日没有地方休息,谭西原心疼继父,就让庄叔到他办公室午休。
个中午而已,同个办公室翟海说自己放在抽屉里没锁五千元现金丢,而偷钱人指向谁不言而喻。
那多人,熟悉同事、领导,把他们围在中间,每道含着刺眼神投射到谭西原身上,任他遍遍坚持辩解:“继父不可能拿你钱。”
“那让搜下啊。”
谭西原头回失态,避之不及地进车里。
谢衡启动车子,从翟海旁边滑过,对方微妙眼神在后视镜闪而过。谢衡皱着眉:“这谁啊?你朋友?”可看着谭西原隐隐透出青白脸色,又不像朋友。
谭西原缓几秒,才露出个如常笑:“以前朋友。”
“是吗?”谢衡怀疑。
“很久没见,有些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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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搜下。”
“可惜办公室里没有监控。”
“谁能想到有内鬼。”
……
议论声像苍蝇,每句、每句都是栽赃!而谭西原失去切辩解权利,只因为翟海舅舅是企业领导。
“怎认识朋友?没听你提起过。”
谭西原转移话题:“你先送回去吧,庄叔等会下夜班回来,给他做点夜宵。”
谢衡嘀咕起来:“你那个继父不是身体不好吗?还上什夜班。”
语气虽然冲,可话里是难得细心关心,谭西原想笑,但脑中刺,翟海那个眼神又如影随形追上来。
他们确实是朋友。当时谭西原刚大学毕业,为女朋友在邻市找份国企工作,翟海也在。他们是很好朋友。可后来翟海婚内出轨,被谭西原和女友知道,当时翟海妻子已经怀孕。翟海苦苦哀求谭西原他们别说出去,却仍旧而再再而三出轨,谭西原女友看不下去,告诉翟海妻子,而谭西原并未阻止。于是个看起来美满家庭瞬间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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