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话,突然顿住,儿子脸色不对。
乔荆玉低垂着头,看着那纸条上字,风雨兰到花期,把它还给你。他不明白这是什意思,或者说心里隐隐约约已经有预感,但却不愿意相信。
他拿出手机给骆海发微信,却发现骆海微信已经注销。鲜红感叹号很刺眼,直到这刻,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不死心,又给骆海打电话,电话当然也是打不通。
打不通也没关系,他就遍遍打。
江博臣看着儿子,看他遍遍地拨号,心里已经预料到是什事。
他是个马大哈,并未立刻发现那张压在花盆底下纸条,只疑惑骆海为什要在他出院时候把这盆花端来。该不会是想送他花?关键这也没开呀。
但这是他们定情花,就算没开时候光秃秃像把韭菜,他也是越看越喜欢。
乔荆玉在病房里吃最后顿病号餐,江博臣办好最后手续,结清所有费用,回到病房继续收拾儿子琐碎东西。
进门,他就瞧见床头柜上那玻璃罐头瓶,“呦,这谁种韭菜?怎就这把?还不够包顿饺子。”
乔荆玉脸立马黑。
夜色渐浓,弯月亮挂在中天。
乔荆玉已经睡熟,在睡梦中迎接着他心心念念“明天”,酣睡模样惹人爱怜。
骆海将那盆风雨兰放在他床头,留下句:风雨兰到花期,把它还给你。
当初乔荆玉离开村子,骆海赶到家里时,便看到乔荆玉给他留下这盆风雨兰,如今是他要离开,也把这盆风雨兰留下,此情此景,就如去年那日般。只不过,当初乔荆玉留下是希望,而他今天亲手将希望掐灭。
难怪风雨兰到花期,却直不肯开花,不论他如何精心养护,还是个花苞都没有。或许是风雨兰也不愿意目睹他们今日分离。
在骆海和儿子事情上,江博臣几乎没出面做过什、说过什,但儿子是他和乔珍两个人,很大程度上,乔珍意思也是他意思。眼下乔珍要带儿子出国,他虽然不愿意,但也没有任何阻拦理由。
前段时间,母亲闹到医院,
江博臣还浑然不知,又火上浇油,问道:“你种啊?”
乔荆玉选择不再忍耐,恶声恶气道:“什韭菜?你什眼神儿啊?这是花!”
“花?这什花啊?”江博臣走到床头柜前,扶扶眼睛,端起来罐头瓶准备仔细看看,“诶这怎还有个纸条儿…”
乔荆玉眼疾手快,把攥住纸条,藏在手心里。
江博臣也就假装没看到,放下韭菜继续收拾东西。他从家里给儿子带套衣服,拿出来放在儿子腿边,“把衣服换吧,病号服该脱,以后咱们再也不穿这丑条纹衣服…”
骆海转身离开病房,身后是地月光清辉。
这夜似乎格外漫长,旖旎梦境个接着个,乔荆玉梦到他和骆海重新回到山南镇,爷爷小院里榴花似火,他用清凉井水冰西瓜。
山上小木屋被他们收拾新,摆张大床,他们在屋里头做不可描述之事,屋后大片风雨兰随风摇晃,有白,有粉,有黄,还有红…
而乔荆玉脸比那花儿还红…
觉醒来,他身上都是汗,想来是梦里太激动,转头瞧见床头风雨兰,原来是这花诱他做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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