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沟,顾名思义,两侧为陡峭戈壁,沟底死气沉沉,黄土风沙之中,寸寸都埋着枯骨,可数以万计,有些多年曝晒于烈日之下,有些则永埋黄沙之底。
广袤无际邯羌大漠,曾是
“你兰花?”印光才看到布袋中装是株花。
“这是在镜月溪挖,她想来邯羌漠地,捎她程。”
“大人,今日得以见到大漠,蓝玲心愿已,请把留在这里吧。”
“这儿草木不生,你留下来活不到明天。”
“蓝玲心知肚明,也心甘情愿,从离开镜月溪起,蓝玲就没想过活着。”
骆驼四肢曲蜷,卧在伏面前,示意他骑上来,以报救命之恩。
伏坐到骆驼身上,印光牵起骆驼脖子上缰绳,二人沿着起伏丘顶继续走。撕裂外袍围系在腰上,上衣用来给伏垫作鞍鞯,烈日炙烤在印光后背上,热汗反光,连同挂在脖颈上佛珠也熠熠发亮。
和尚后背宽厚,透出几分强悍,平时穿着僧袍真看不太出来,伏想起醉风馆里姑娘话,当下倒是有些信。
驼铃发出悠长声响,缠绵于风中,血色艳阳在沙丘上勾勒出道孤绝影。
“猜到你会救它。”印光边牵着骆驼,边说道。
和尚带着狐狸走出段距离,眼前就是邯羌大漠,他把狐狸放回地上,伏变回人形。
二人踩着热烫黄沙,路前行。圆日赤如鸡血,悬在天尽头,西风掠过死寂沙海,卷起惊涛骇浪,飞沙贴着连绵不断沙丘奔走,天高地阔,风怒云稀,入目片雄浑。
他们朝着白骨沟方向走,途经片流沙地,在狂风咆哮声中,伏敏锐听到几声微弱哀吟,忽然站住脚。
定睛看,那流沙之中竟然陷着只骆驼,灼热砂砾直淹到脖子,眼见就要埋过头顶。
“邯羌漠地常有商队经过,这骆驼脖子上系有驼铃,大概是人养,在陷入流沙后被商队抛弃。阁下是否愿意救它?”
“哈哈哈。”伏笑声,又说:“你以为把你挖走,是要给你埋在这鸟不拉屎地方?”
“大人意思是……”
“到时你就知道。”
……
和尚牵着骆驼在邯羌大漠里走天夜,直到走进白骨沟。
“为什?”
“你是向善之人。”
“如果善心都有所图谋呢?”
“圣人论迹不论心。”
“大人本事架海擎天,品性高山景行,行事又平易近人,当然会救它。”蓝玲从布袋中冒出头来,插句。
伏抬起手,凝聚妖力,说:“它出现得恰好,正觉疲倦。”
只听轰声巨响,流沙当中,bao出个大坑来,随即路接连发出巨响,从中生猛地开出条窄道,将流沙分成两排沙丘。风止云聚,那坑被,bao得过猛过深,坑底直接渗出水来,汩汩地往上越涌越多。
骆驼周围流沙被清开,骆驼跪着四肢不稳地站起来,用力往上爬,急切地发出哀叫。
伏从两指间挥出道力,托着它下肢,帮它爬出来。
那骆驼才上来,两腿屈,伏首跪在伏面前,宝石般黑亮眼中淌下颗热泪。骆驼跪到眼前,二人才发现它脖子上道很深刀口,正在往外渗血,印光脱下白色僧袍,撕出长布条包扎在骆驼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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