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环在门口站会儿,听到里边渐是没声,以她对伏解,心知不妙。
她暗咳两声,喊道。
“大师,今天碗好多,你吃完就不来帮个忙?”
烈成池猛然抬起头,想应声出去,又下意识地看向伏。
“滚。”
“今生幼时多梦,因此记起很多前尘往事。”烈成池如实招来。
“那你如何猜到要去邯羌漠地?”
“锦悠城,哎哟山,恒山,邯羌漠地,沈庄,妖界,能想到只有这些地方。先跟你段路,猜到方向是邯羌,赶路去那里。”
二人刚好在邯羌漠地外茶肆相遇,光说巧缘是难够,倒不如慨叹命中注定。
“看望朋友也是你编瞎话?”
此处静悄悄,斑驳光影落在桌沿,吞他们半边身形。
伏终于回过神,忽忆种种,他松开烈成池,只感到万分荒唐。
烈成池却对那手腕仍有留恋,不舍松开。
“你知道让你剖心头血是骗你吗?”
“知道。只是期盼你收它,遗忘时就可以慢些,哪怕只慢天。”
烈成池刚入门,伏就关门,凛然侧睨他眼,反手将他推在墙上,气势逼人。
“你到底是谁?”
“是闻故。”
“是谁告诉你沈贤事?”
“没人告诉。”
个单字,伏恭谦有礼地
伏这才想明白,怎就那般巧,又那般蹊跷,只鹰刚好就埋在白骨沟附近,又有谁会千里迢迢去祭拜只鹰尸骨。
“确是在南阳羽那世养鹰,你不记得。”
伏细细地回想,终于记起,南阳羽确实有过只白色翅膀鹰,曾经陪过他征战八方,因宴上护主而殒命。
气氛陷入僵固,伏坐在木交椅上,手肘拄着颊侧,看似懒散怠惰,实则狭眸里尽是杀气。
代帝王乖觉地立在他对面,停话音。
这个被伏亲手养出深沉城府帝王,置身劣势也处处藏心机,苦心孤诣地要留存在个妖心里,伏居然对此毫无察觉。
“记性好得很。”伏讽道。
“你别气…”烈成池握着他腕骨手松下来,转而牵住他衣袖角,低声道:“无论怎说,取时也是痛。”
伏只是拂袖,眸光锐冽。他盯向烈成池,不管历经多少世,他眼神都仍然教烈成池心生畏忌。
伏想起初见时对方扮那名扫地僧,每天只在他面前闷头扫地,尘不缁庭院泰然扫个不停,不愧是当过皇帝人,在他面前稳坐钓鱼台,如此沉得住气。
“你……”伏狐疑地看他,很快又否决,“这不可能,你不可能记得沈贤事。”
“你手腕上血珠…是心头血。”烈成池被迫抵在墙上,握住伏那只悬在他面前手腕,“降元年间,你说若是记住它,就答应来世再找。因此投胎转世为南阳羽时,腕心处天生有颗红痣,就是为凭此记住它,好叫你来寻。”
烈成池话语破、刀刀见血,伏直直地瞪着他,似是难以消化,良久说不出话。
伏手腕骨节很分明,不窄也不瘦弱,骨架偏大,饱满细腻层白肉覆在骨上,血珠在腕心透出余温,叫人握住就难舍得放手。
荷月里清风徐来,穿过窗外青翠,打响竹叶,润物无声地渗进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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