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有野兽路过石塔外时,伏都会停下动作,定神细细地听,确认是不是明净回来。
可是,石塔外响起千百回声音,都不是属于明净。
伏惊疑不定,不知道明净是会如实兑现承诺,还是会像十二年前那样再骗他回。
他眨不眨地死盯着门口看,直到日薄西山,窗前那仅存缕光也熄灭,明净还是没有回来。
长夜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夜晚如同今夜这般难熬,每刻每秒都如火烧。石塔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连只鸟雀经过塔前都能惊得伏遽然抬头看。
和尚感到妖魔情绪有异,看向石塔,心生迟疑,还是回绝道:“不能让你出去。”
“性命攸关,要不得不回妖界!!”伏语气急不可耐,玄铁链颤动声音在石塔里回荡,太多年滴水未进,他嗓音沙哑透顶,如琴弦割在朽木上。
听不到和尚答话,伏只觉火急火燎,又低声下气道:“求你,把契印解开放走!族人有难,不能留在这里,还有冷月环,她那傻,得知此事肯定会贸然回去送死。”
和尚听到妖魔哀求,觉出当中字字真切,闻来凄入肝脾。
在民间,流传着这样四个字,狐死首丘。
闯大祸,杀死牵机神女,还屠戮整个虞渊城!他孙子得罪天上金母,金母向狐族兴师问罪,但没问出个结果。这次狼族对狐族肆意妄为,天界也就当看不见。”
“你是狐王孙子,那还不快点儿回去啊!”
“嘘嘘嘘!你没听到刚说话吗?狐王孙子入魔!!们现在在哪儿?在天阴山封魔塔!!恐怖如斯,难道还指望个魔头还有善心吗??”
“那这个石塔岂不是很危险?快走…们快走!”只小雀挥起翅膀,赶紧往天阴山外飞。
“怕啥!这整个山都是留下来封魔用,他要是出得来早就把你吃!”另只小雀追上去。
他时刻紧绷着神经,盯得眼睛都涩,忽然看
意为狐狸即使命丧异地,也会把头朝着故乡方向。短短四字,足以道尽狐狸对故乡深重感情。
和尚看着石塔方向,隔着墙,仿佛又看到妖魔泪,尽管他们已经十二年不曾相见。
和尚此生为妖魔破例事已经够多,如今也只能当是最后桩,他熟悉平静声音中掩盖着疲惫,只道:“去叫些人手,你在这里等。”
那些酝酿十二年仇怨,此时随着和尚回应淡化。在这种危在旦夕情急之下,这道熟悉声音就如同广阔边岸,让他在浩瀚沧海中望到着落。
伏在封魔塔中苦等,又无法安宁,不断地尝试把手腕从玄铁链里挣脱,然而由于前车之鉴,那玄铁链缠得更为密实,从上臂到手腕都牢固地从背后缚住,肩膀也被捆紧,双足上玄铁索勾在地底,半分缝隙不存。他心急如焚,汗出如渖,即使把玄铁链挣得磨进肉里也难动弹半分。
两只小雀前后地飞远,天地同归于寂。
伏跪在地上,长长地喘息着,脸色苍白,竟是紧缠玄铁链替他撑住身体。
直到许久,他才回过神抬起头,蓦地盯向外面,厉声喊道:“…明净!”
和尚睁开眼,答他:“在。”
“让出去…必须立刻就走!!”伏控制着浑身颤意,急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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