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伤害吗?”
“……”
“你忍心看嫁给那个肥头大耳?他嘴巴又脏又臭,他手在身上乱摸,在那里过得生不如死。”
“……”
“如果你娶,们本该美满快活,逍遥恩爱。”
这语诘问,每天都问在僧人无尽心中,成他想不开,又放不下困苦。
桌子上平夙愿终于停下调子,她手里拿着个苹果,红得像她裙子,像她唇,她咬口,发出清脆声音,扭过头问他。
“无尽,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们从前就认识?”
无尽和往常样,阖着眼,没有回答她。
“你为何会怕哭?”
自打听闻平夙愿嫁给富商后,无尽有时会看到平夙愿,穿着不样红裙,化着不样妆,他知道那既是她,又不是她。
过几日,还是无尽坐禅之时,平夙愿又出现在他面前。她就坐在他前方桌子上,没有穿鞋,光脚晃着,嘴里哼着不知名调子。
无尽边打坐,边听着平夙愿哼那个调子。
那个调子是有几句词,不是汉语,而是梵语,她启唇清冷地唱着。
不生不灭最寂寞,不悲不喜才成佛。
这日下午,无尽在陋室中坐禅,这空荡荡屋中,静静地焚着支旃檀香。
已是转年早春,梧桐树影从窗外漏进来,摇晃在地上。陋室门被打开,在屋中斜倾进缕日照,绛色裙摆擦过地面,足音跫然。
无尽阖着眼,没有看她,她将罐桃子酒放到桌上,对他说:“大师,喝点酒吧。”
无尽没有答话。
只见那女子打开酒罐,股浓郁酒香沁着桃子甜味,在屋里弥漫开。她不紧不慢地倒两杯酒,对他说:“们来喝交杯酒。”
“……”
“这半生被父母贩卖,被情人虐待,被老板转卖,还要被富商侮辱。如果有天死无葬身之地,那就是由你所致,是你到最后关头都不肯救。”
“……”
然而,任是平夙愿如何说,无尽皆不言不语,也不看她,只是紧闭着眼。
平夙愿看着僧
无尽不答。
平夙愿早就习惯他不回答,自顾自地又问。
“你是不是伤过心?”
无尽紧闭双眼,却想起那个佛堂,也许不是佛堂,而是座佛塔,塔里关着个妖魔。
平夙愿等几秒,无尽还是不答,她又问。
无欲无求无过错,无情无义无故。
这四句词,不知平夙愿哼多少遍,仿佛就是哼给他听,仿佛还在执著地诘问他那句何宁爱与憎。
但是,自从平夙愿离开后,根本就没有回过无上伽蓝。
这个在无尽面前哼着梵语她,不过是无尽心中象,是无尽心中念,是他在替她诘问自己。
为何要修这佛道,为何要变得无情无义。
无尽依旧阖着眼,没有说话。
她手里拿着那两杯酒,走到无尽面前,又说:“喝完这杯酒,们就是夫妻。”
她看无尽片刻,先将手中杯酒仰首饮尽,尔后低下身,用嘴把酒点点地渡进他口中。那酒没有味道,就像是水样,她扬起秋波眉,在无尽耳旁问。
“大师,这是和别人喜酒,好喝吗?”
无尽蓦地睁开眼,陋室中树影摇晃依旧,木门紧闭,桌上没有那罐桃子酒,也没有红衣美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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