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张开狐口,獠牙尚利,高处够不着,便照着和尚腰侧狠狠咬下口。
……
伏以怨报德,咬和尚,和尚没有怪他,依旧给他涂抹草药,喂他吃食,把床榻让给他睡,自己睡在地上。
在和尚日夜照料之下,伏被天雷带到鬼门关性命复归人间,伤口亦趋于愈合。
日,伏醒来,好算恢复些精力,却发现不见和尚踪迹。他四处打听,才从梵刹比丘那里得知玄大师出远门行法事去。
和尚被金光所绕,挡八方风雨而身不湿寸缕,烨然如同真佛。
伏瞪着他,被惊得半句话都说不出,还想细看,却抵不住意识昏沉,终是阖上双眸,雷声在他耳中消逝,天地归于岑寂。
……
伏以为自己会死,没想到还会醒来,只不过是被活活给疼醒。
他陡然睁开狐眸,发出声锐利叫啸,尖爪撕碎草席,全身都剧烈地抽搐着。他大口地喘着气,金瞳稍转,对上和尚温润眼,和尚手里还拿着草药。
碎内丹身体如同累赘,大大拖累伏速度。即使是精力最盛时,他也才堪堪甩奔雷几步,而今这副孱弱模样,他如何跑得过奔雷?
不出所料,那奔雷不消几刻就追上他,将他劈得皮开肉绽,他尚余口残息,自是不肯跪地就范。
不知不觉间,他逃至处深山。
伏孽业深重,所到之处殃及无辜无数,就连那深山也被他牵连得烧起山火,鸟兽四窜哀叫。等第五道雷劈在他身上时,他终是挨不住,跪倒在块高耸巨石后面,化回原形。过往升修所攒命数被他耗个精光,如今连半条狐尾也不剩,脊下光秃。那是伏自尊,若非万不得已,他绝不以真身示人。
然而此刻他已是油尽灯枯,休提保持人身,连睁着眼都困难。他抬爪将伤口抠得更加溃烂,发出歇斯底里惨叫,以痛保持清醒,心知若是把眼闭,怕是再也睁不开。
伏本想找那和尚,转念想起先前在金幼城逃得仓促,许多事情还未来得及处理,不得不先回金幼城趟,哪儿知半路又遇上那玄和尚,巧是那和尚要去也是金幼城。
伏面色古怪,问那和尚干什去?
玄和尚将金幼城之事告诉他,伏听罢,面色更
伏最不愿被人瞧见这副狼狈如弃犬模样,尤其不愿被和尚瞧见,却还是教他瞧个正着,偏偏对方眼神还那无波无澜,仿佛他真只是条被慈悲救治弃犬。
如果不是由于这个和尚,他怎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伏心中含恨,藏着惊涛,可是半句也道不出。他瞪视着和尚,磨着利齿,自以为满腔怒火,却竟然从眼中蓦地跌下滴泪来,连他自己也被这泪水怔住。
这滴泪好苦,裹尽他千年苦楚,他狼狈地避开和尚视线,只道:“这位和尚,能否再坐近些?”
那和尚不认得他,也没有防备,说让坐近些,就当真坐近。
可他筋疲力尽,连这惨叫都是微弱至极,盖在万钧雷霆之下,藐如微尘。
就在伏撑不住要阖眼之时,个和尚竟然出现在他面前,也不知是打哪儿冒出来,还弯腰朝他伸出只手,好副慈悲模样。
伏见着和尚就觉可恨,抬眸怒视,心中却惊如掀起骇浪。
这和尚居然是……
烈成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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