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吵吗?
他怎不觉得?
“你早说,不出声也是行。”
“……”
“行不行?”
“山上只有你个佛吗?”
“嗯。”
“其他佛呢,不是说西天之佛有三千个?”
“在须弥。”
“你为什不去须弥?”
吹来阵寒风,夹着片片雪花。
伏感觉到风,看向窗外,道:“下雪。”
他想往屋外走,松垮玄锦百兽袍又让他感觉冷得很,他回头,桌上多件月白玉带大氅。
他意味不明地看那罗耶佛眼,拿起那件大氅,披在身上。
伏看过很多场雪,最难忘是在西荒看第场雪。他在罪渊无望等死时候,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雪,没想到峰回路转,还能在这里看得到。
伏想起书籍里说其他内容,转而问道:“佛把所有感情都转化成对无量众生慈悲,所以,你只有慈悲,没有感情?”
“是。”
“丁点都没有?”
“无。”
伏挑眉,眼珠也不转,直直地盯着佛眼睛看,企图从中看出丁点感情、喜怒、欲望,随便什都行,但是佛眼睛里什都没有。
就这样
广袖广口、玄底银丝玄锦百兽袍。
伏解下自己衣袍,将玄锦百兽袍穿在身上,却发现有些宽,道:“尺寸不对。”
他意识到什,回过头来,凑近佛,悠悠问道:“难道你从来没看过身形?”
佛往他身上看眼,发现那件百兽袍确实是宽,对方腰身要比这衣袍瘦很多。
不过,宽就宽吧,还能往里兜兜风,凉快,伏把那衣带轻轻系,整件衣袍松松垮垮,广口敞着,露出里面白皮肤。
“行。”
“每天陪你禅定,你每天陪看会雪。”
“……”
“行不行?”
“行。”
“习惯在这里。”
“你每天只来看眼就走,你去干什?”
“禅定。”
“禅定?”伏回想下看书,大概知道何意,道:“为何不在面前禅定,你可知每天有多无趣?”
“你会吵。”
他披着月白大氅,胸口还是敞着,懒散地坐在块巨大岩石上,骋目望去。玉雪飞花迎面簌簌吹来,黛山连绵幽冥,盖着无穷无尽白。
“这座山叫什名字?”
“耆阇崛山。”
伏觉得耳熟,但是想不起来,“你直在这座山?”
“嗯。”
这就是西天之佛吗?
伏欲求如此强盛,对方却如此无欲无求。
伏想想,又问:“经中每个佛都有不同名字,所以你是什名字?”
“那罗耶。”
窗户敞开着。
他转而坐在张方桌上,没个正形,把手搭在摞书上,那是佛给过他摞佛法书籍,道:“昨夜口气把这些书全都看完。”
伏说完这句话,顿顿,容给佛个夸赞他空隙,佛没有接他话。
他继续道:“舍身饲虎,割肉喂鹰,慈悲为本,救世救人……如果不是你在罪渊救,还真不相信世上有这样人。”
伏倾下身,金眸灼灼地盯向佛,岌岌可危领口往下坠,这下胸膛彻底露出来,“可是魔啊,你就不怕以怨报德?”
佛眸中波澜不惊,对他话中试探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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