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它还有另种寓意。”
“什寓意?”
“寓意着场姻缘。”
伏怔。
这世上有很多恨透伏人,亦有很多痴爱伏人。
“以往这棵菩提树也是初夏开花?”
“不是。”
“嗯?”
“它从没开过花。”
伏笑,“难道是经常盘绕在这棵树上,它喜欢,就开花?”
指着树下块漆黑三角石头,道:“这是你。”
太生动,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最后,他指着菩提树上斑斑点点白,道:“这是昨夜场雨,菩提树开花。”
那罗耶闻言,抬头看向窗外。
窗子打开着。
晨光彻开,透亮明润,鸟雀在窗外啼唱,远处送来阵惬意风,拨响檐下占风铎。山中雨后空气如此清新,连肺腑都感到舒畅。
伏悠然起身,手展开桌上卷起来画,道:“你看,画。”
那罗耶低头看去。
“……”
“认不出来?”
伏以前经常做个梦,梦到自己身上血淋淋、黏糊糊,覆满污浊。
可自从吞佛心之后,他再也没有做过这样梦,不仅如此,他寸断筋脉竟也全被佛心治好,浑身轻灵无比,有如没受过伤般。
这佛心果真是个宝贝。
……
耆阇崛山很高,初夏姗姗来迟。
后者痴迷癫狂,他们艳羡他,渴求他,爱慕他,奉他为杀神,向他投去膜拜仰望目光。
但伏知道,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全是由于他强大,世人所信奉杀神,今天可以是他,明天他倒下,又可以换作是别人。
伏看似拥有很多爱,又似乎十分匮
“……或许是吧。”
“菩提开花,有什寓意?”
“寓意着场醒觉。”
醒觉?
伏猜测,莫非他吞颗佛心,醒觉那玄乎佛性?
弯曲窗棂将窗外之景框成幅画。
窗前,高大千年菩提树开花,簇簇白色花,盛放如云。树冠随着风至而摇曳,花叶发出簌簌声音,云在枝叶间落成雪,纷纷纭纭,朵朵叠在地上。
原来,这幅画是站在窗前画。
伏道:“是不是很奇怪?初夏来,所有花都谢,唯有这棵菩提树却开花。”
那罗耶徐缓颔首。
伏摸着下巴沉吟。
下秒,伏将那画上下颠倒过来,正向朝着那罗耶。
如此,倒是看得出大概轮廓,此画外圈几道曲线,中央黑乎乎团下插着根桩,……许是棵树吧,树上沾着斑斑点点白,不知是何物,底下还有块漆黑三角石头。
伏等阵,没等到任何反应,指着黑乎乎团,道:“这是菩提树。”
这是长在魔界菩提树吧。
昨夜下夜绵绵细雨,雨水挂在枝叶上,残败落花在雨中碾作红泥。
清晨,伏坐在紫檀椅上,托着下巴打瞌睡,案旁摆着摞经书,正中还有轴画卷。
熹微晨光泛金,照在伏身上,为他披件柔金色薄纱,磨平他锐利锋芒,连他眼睫都沾上金末。
那罗耶来时,看到就是这幕。
忽然那人睁开眼,琉璃珠般金眸蓦地捉住他目光。对视之中,那双金眸泛起笑意,周遭所有事物仿佛都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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