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喜之日,讲这些恩恩怨怨,多不好。”
冷月环又掐他胳膊,道:“别磨磨叽叽,快些讲!”
伏扶扇,问:“说来话长,从何讲起呢?”
冷月环道:“就从你离开青霄宗讲起。”
她在榻间坐下来,伏斟酌片刻,将他离开青霄宗后发生事,连同十三万年那些事,尽数讲与冷月环听。
伏说:“误会,真身不便来这。”
冷月环总算舒口气,转而又来气地拧他胳膊,道:“说荷年十二月,你就当真今日才来!”
伏连道:“断,胳膊也要断。”
“蜡烛都吹做什,唬?”
“纸片脆弱,怕引火烧身。”
冷月环拨开那纸扇,对上双宛若琉璃珠金眸,眸中晃着浪荡笑意。
她却迟疑片刻,判断不出眼前之人是死是活,干脆就揪下他耳朵。
那人立刻道:“别揪,别揪,纸做,耳朵要掉。”
冷月环当即松手,紧张道:“火纸做?”
那人问:“什火纸?”
次年荷月,伏给自己剪个纸人,将抹神识附着于上,掷入娑婆尘世。
那纸人落到地上,沾尘埃,抖抖,趁着四下无人,忽然间变大起来,成伏模样,赤发金眸,锦衣玉袍。
伏身入梵天之境,跳出轮回外,不在五行中,可谓不生不灭,真身不好进娑婆尘世,但也并非完全不可行,比如剪个小纸人这样。
可笑他纸人剪得粗制滥造,两条腿不样长,看也没看就附着神识丢进尘寰,到地上才发现自己走起路来歪歪扭扭,有失风度。不过这也无妨,他只是来参加桩婚事,待不几个时辰便走,没人看得出来。
伏依着记忆来到金幼城,看到郊外十里之外挂满红灯笼,贴满喜字。他本是无甚念头,此时见着红色,心中没来由地高兴起来。
冷月环往伏身后看眼,关心问道:“阿池呢,他怎没和你起?”
伏言辞顿,脸上笑消退几分,道:“他不能来。”
“为什?”
“待你有空,再讲与你听。”
“还有个时辰,你快些讲。”
冷月环急道:“给死人烧火纸!”
那人怔,道:“不是,自然不是。”
冷月环紧张地问:“你还活着吗?”
那人笑道:“活着呢。”
冷月环蹙眉,又问:“活着怎变成纸人?”
……
冷月环正在屋中梳妆,分明是白昼,却还是点满屋蜡烛。她会抬腕描眉,会动手点唇,眼神却时不时地往那些蜡烛上瞥,哪支蜡烛稍微遭风吹,她心就要紧下。
此刻,她正戴着凤钗,忽然屋中吹来股妖风,所有蜡烛皆被吹灭。她登时瞥向那些蜡烛,戴着凤钗手微微颤,凤钗掉在镜台前。
她徐徐地把凤钗拾起,轻轻戴着发间,稍抬头,透过台前面明镜,看到镜中所照出屏风后面,不知何时投出道人影。那影子修八尺有余,窄腰长身,以冠束发,手里还持着把扇子,不见真人也能觉出其跌宕风流。
冷月环心下激动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连屏风都等不及绕下,把那屏风扶在旁。屏风后人像是被她吓到,纸扇遮着脸,扇面上写着四个大字,金玉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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