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就这安安分分地过搭伙儿过日子,直到林乐乐出生。虽然没什干柴烈火爱情成分在,生活倒也安稳。
周航只见过几次林升,两个人不太熟,也不好意思麻烦他,于是说:“就这几里路搭个车就回来,不麻烦姐夫。”
“都是家人还谈什麻烦不麻烦。”周晶瞋他眼,“你这次回来也别整天呆家里头,多上大舅二舅那里走走,你二表哥家里又添个小胖子,记得去看看。”
两个人又窝在厨房聊会儿,周晶中途被林升叫出去,周航把沾油渣餐桌擦干净,回到自己房间。
周芳华和几个亲戚在大堂聊天,周振和林升拿点花生米在旁边喝酒,周航生怕被那两个眼尖姨看到,去卫生间里快速洗个澡就回房间睡觉。
“乐乐,外婆在这呢。”周芳华笑开,擦过周航肩膀走出去。
周航慢慢地走到水槽边上,开水龙头冲掉槽壁上点泡沫,开始洗剩下碗。
洗到半,双纤细女人手伸过来给他递厨巾,周航抬起头,对来人笑下:“姐。”
周晶仔仔细细地看遍弟弟脸,“见到爸妈吗?”
“见到。”
周芳华听到周航声音没有转身,直到把手里盘子上泡沫全部冲干净才淡淡出声:“回来?”
周航不知道该怎接话,僵硬地站在原地。这句问候平平淡淡,没有惊喜也没有愤怒,和他在火车上设想过情况都不太样。
但这不咸不淡态度给他种错觉——或许时间真能冲淡切矛盾。
于是他扯出个微笑,小心翼翼道:“给你们带点西洋参和鹿茸回来,泡汤喝对身体好,你们要不要去看……”
尾音淹没在水槽里碗盆叮叮当当碰撞声音里。
从C省到这里六百多公里路,周航在车上晃将近天,这时也有点吃不消,顾不上自己今天
“怎样?还好吗?”
周航回想起刚刚父母冷淡表现,张张嘴,想说话说不出来,最后只变成句:“还好,挺平和,爸妈好像没怎老。”
周晶听松口气,“还好就行,大家起和和气气地过个年,先不想那多。”
“你什时候到家?怎没给发个微信,叫你姐夫去车站接你。”
周晶和她丈夫林升是相亲认识,谈没两个月就结婚。林升是个老实本分男人,除在钱上有些较真其他都还算好。
这时窗外有明亮车前灯闪而过,辆白色SUV停在平房外,摁声车喇叭。
周芳华探头往窗外看看,拿身上围巾擦擦手,转过身边往外走边对站在门框旁周航说:“先去把槽里那点碗洗,你姐他们回来,去看看。”
周芳华脚步很快,但周航还是看清他母亲脸。她和两年前似乎没有什变化,颧骨突出,眼尾狭长,嘴角边多些老年斑,发鬓也掺点灰白。
走过来时候那双狭长眼直直地看着周航,让他有些不敢对视,只能低下头木讷地应:“好。”
SUV开关车门声音在厨房里清晰地响起,大门口热闹阵,两个大姨又扯着把嗓子与下车周晶和林升说话,铁门被重重地推开,接着个清脆声音传来:“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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