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简单地吃顿年夜饭,饭后周航翻很久车票,最终定大年初二上午九点多班车。
直到大年初二,早上七点天边还是暗沉沉片,周航已经收拾好行李,周晶拿着车钥匙站在车旁看着他。
周振和周芳华还没有醒,周航回头看看那扇紧闭房门,轻轻地拖着行李箱上车。
“现在送你去车站?”周晶问。
周航低低地嗯声,低头把自己剩下大部分存款转给周芳华,在微信上发去两条信息。
直到手上伤口被包扎好,洗完澡出来,周晶都只是拿双复杂眼睛看着他,沉默气氛直到周航要关上房门,周晶站在不远处,叫住他。
“周航。”周晶眼眸黑得几乎和夜色融为体,周航甚至看不清楚她脸上神情,“姐向晚上说话对你道歉,这种事勉强不来,是太冲动。”
“也不太解你这种群体,但是有个同事儿子也是这特殊,她说她儿子过得很辛苦。”她顿顿,苦笑道,“你也知道,向来是偏袒你,不想你受苦,也不想你过得痛苦。爸和妈肯定没有那容易接受,就不骗你,之后她还是会让你和那个女孩子见面。”
周航抓紧门把手。
“如果你不愿再呆在这里,就走吧,这个年你也过得不好,当初就不应该把你催得这紧”
周航第二天从床上醒来时候恍惚很久,记忆里昨天晚上发生事像是场梦。
等他彻底发泄完情绪时已经很晚,连远处人家都不知道什时候悄悄地熄灯。他手机开静音,周晶打来几个电话都没有接到。
直到他停住泪,躺在他怀里【000】才没声音,电子屏上也重新恢复成条平直线,先前那断断续续电子杂音也没有。之后无论周航怎叫它,都没有再发出过声音。
等到平静下来后,周航才开始细想【000】说过每句话,和潇洒哥直白表达方式不同,【000】说每句话都是有目,而目就是想让他高兴。
但如果AI系统能做到这个程度,ForL发明这款陪伴型AI也就不会到今天还没有上市。
【小船:妈,先
周航回过头,看着周晶挽挽头发,低垂着眼继续说:“媒金事你不用担心,到底不是走合法流程,没有签合同协议媒婆也不能硬吞,妈那边再跟她说说”
“两万块会还。”周航说,“会还上。”
“你”
想说话只吐出个字,对上周航眼神后,周晶叹息声,剩下话没再说出口。
第二天除夕,各家亲戚听说周航回来都赶着串门来看看,周芳华和周振忙着泡茶会客,也没心思再操心周航相亲,叶碧云和媒婆也没有再来。
——“是新开启陪伴系统【000】。”
所以这个【000】到底是什呢?
掌心伤口被指甲掐得血肉模糊,之前泡在溪水里半条腿被冷风吹也冻得麻木,周航抱着潇洒哥身体趔趄地站起来,瘸拐地慢慢走回家。
周芳华和周振还没有回家,门口站着正举着手机周晶。
闪而过手机屏幕光照亮周航苍白脸,周晶无言地锁屏,她在黑暗中看着周航,张张嘴,但是到最后什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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