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好黄油吐司片被咬掉个角,祝文骁细嚼慢咽,把食物咽下去才开口说话,“她是程程朋友女儿,和程程暂时没有要养孩子打算。”
谢凌愣好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程程是指程星辞。
很陌生称呼。
以前在谢家,大家都叫程星辞小辞或者星星,谢凌喜欢叫小辞。辞字发音时候舌尖抵着牙齿,嘴角微微上扬,每次叫这个名字都带着笑意。
佣人给程星辞和小女孩上早餐沙拉,谢凌看到白瓷盘里全是生蔬菜和水果,还带着水珠,像是刚洗出来。
谢凌分辨不出来重逢时初见程星辞,和昨天趁夜偷偷来他房间程星辞,哪个才是真实。抑或者昨夜大雨、闪电雷鸣,使谢凌产生幻觉。
直到坐在楼餐厅长形餐桌上吃早餐,谢凌还是在怀疑那可能只是自己不礼貌想象。毕竟程星辞是他朋友Omega,这样幻想多少有些不太体面。
此时已天光大亮,雨还是没有要停意思。
朝向庭院巨幅落地窗被大雨冲刷,形成个小型景观瀑布。院中切红绿都鲜艳而模糊,像挂在近处油画。
祝文骁坐在谢凌对面,边往吐司片上抹黄油边跟他闲聊。谢凌心不在焉,说话时不自觉地捏着小勺子,在咖啡杯里搅半分多钟。
他好像看到程星辞脸上挂着眼泪,心里忍不住被牵动,待要再开口,走廊上又传来祝文骁声音。
“程星辞!你在哪里?”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
程星辞在谢凌胸前按把,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又闪身出去。
到早上才恢复供电,大雨依旧瓢泼。
这晚谢凌睡得很不好,他梦里也下夜雨。
程星辞跟他们道早安便不再说话,低头用餐叉叉起片紫甘蓝,放进嘴里小口
“昨晚睡得好吗?”祝文骁终于将黄油涂抹均匀,放下餐刀,说:“好多年没过来住过,还住得惯吧?”
“嗯,”谢凌端起咖啡喝口,“睡得不错。”
这时餐厅门被推开,谢凌转头看见程星辞牵着个扎双马尾小女孩儿走进来。程星辞走到祝文骁旁边坐下,很自然地跟他们道早安。
小女孩儿紧紧地挨着程星辞,显得十分拘谨。她大概七八岁,长得很漂亮,圆脸,尖下巴,有双星星样眼睛。
谢凌放下杯子挑挑眉,心中升起莫名痛楚,强笑着问祝文骁:“你们都养孩子?怎没听你提过?”
羸弱小孩在他怀里哭整夜。17岁谢凌不知所措地控制着信息素,安抚刚刚分化Omega。
有种玄学,说分化时候潜意识里想到什,信息素就会是什味道。程星辞明明过得那苦,信息素却是甜,是蜂蜜味道。
谢凌跟他失去联系以后曾狠狠地找过他几年,但始终无所获。那时候程星辞好像突然从K国消失,没有查到任何交通或者酒店记录,甚至所有医院和学校都没有跟他匹配信息。
今年五月份,谢凌处理完A国事务回到曼北市。祝文骁带着新婚爱人前来接机,把程星辞推到他面前,跟他介绍,“这是老婆。”
谢凌还记得那天他差点脱口叫出程星辞名字,程星辞却主动伸手,礼貌地做自介绍,俨然是已经不记得他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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