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他们恐惧是,最先闹起来村子很快成空村,整个村子人不知道什时候全部消失不见,连刚刚出生小娃娃和耄耋之年老人也没能留下,前去探亲外嫁女以为撞鬼,哭着喊着回去叫人,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到个人影,只在山沟里找到几具残缺不全尸体。
后来不知道哪儿传来消息,那些消失人全部被官府抓到别地方做苦力,天天从早干到晚,吃不饱睡不好,稍有不慎就要挨打,想逃跑是不可能,旦被发现甚至连性命都保不住。
最开始谁也不敢相信官府能干出这种事情,可是后来消失村子越来越多,他们也不敢再说什,只能起早贪黑努力干活,不管怎说,至少他们还能和家人在起,不用被人拿鞭子抽打着干活。
日上中天,篱笆墙里妇人孩子出去给田里劳作男人送饭,路旁树底下已经坐不少人,外面阴凉地方不多,只有这几棵老树能遮遮太阳。
天到晚难得有歇息时间,神情麻木农人看到妻儿心里稍稍放松,忽然,
盛夏已至,阳光带着燥热洒在大地上,城里城外处处都是蒸笼,出去走两步就能出身汗。
酷暑难耐,田间劳作农人却不敢有丝毫懈怠,田里是他们接下来大半年口粮,伺候不好话就会饿死,比起大热天还要出来劳作辛苦相比,显然饿死下场更可怕。
下地辛苦是他们自己,婆娘孩子好歹能在屋里躲躲,不下地话,家人日子都没有指望。
暑气蒸腾,天气愈发炎热,灌满清水瓦罐放在田埂上,经过太阳曝晒后清水也带热气儿,时不时有孩童从篱笆墙内宅院跑出来将瓦罐添满又赶紧跑开,男丁需要在田里劳作,妇人和孩子也不会闲着,所有人都在为活下去而努力。
村寨不算太大,满打满算只有百来户人家,但是他们负责耕种天地却远超过村子现有男丁能耕种范围,篱笆墙外整整齐齐田垄都是他们需要耕种土地,不种不行,官府按照这个田亩数征收粮食,他们种太少,秋收时候就算把所有粮食都交上去也不够官府规定数额。
按理来说,官府让他们耕种田越多越好,粮种可以从官府预拿,家里人不够还可以去租用耕牛,田越多他们能留下粮食就越多,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想从官府拿粮种,秋收之后就得翻倍还回去,租用耕牛更是奢侈,他们本来需要交六成粮食给官府,租用耕牛后就要给七成八成,辛辛苦苦干季,最终粮食几乎全给官府,他们怎活得下去?
耕牛比人命更贵,要是不小心让耕牛生病或者死掉,卖儿卖女都不够赔偿。
日子好像没有盼头,迈过个坎儿还有更大坎儿等着,可是没有办法,人总得活下去,能活天是天,等到实在活不下去日子到,是死是活也不是他们说算。
村寨是左冯翊治下再普通不过小村子,像他们这样村寨还有很多,不是没有人觉得官府政令欺人太甚,曾经不少村子反抗,试图将粮税降低些,他们听过其他地方传闻,别地方只交五成税,为什他们要交六成七成八成,他们知道官府要收税,但是没有收那多道理,往前数几百年也没听过交那多粮税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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