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顿饭吃到最后,老板送酒和他们自己点酒全都被消灭完。
十点半街道空无人。
繁华褪去,商业街不少店铺熄灯,片寂静景象。
黑暗中,沈时静静望着他,他眸色很深,穿着长款运动羽绒服,身形被勾勒得清晰而有力,语气却是温沉,放得很低,轻声问着他:“……你今天怎?”
叶然顿,被他问猝不及防。
十点半时候,几人才吃饱喝足。
啤酒再怎喝也不会醉得太厉害,小胖和树哥非要骑小黄车回学校,美其名曰“有始有终”,把可爱小黄“从哪里夺走便送回哪里”。
他们走后,叶然围好围巾,准备散步回学校,权当消食。
走两步,他发现沈时没跟上。
“沈时?”
拿个纸怎怪凶。
话题就此结束,几人点菜陆陆续续被端上桌。
烧烤小哥开烤盘火,小胖和树哥又开始聊最近刚上映电影,几人点菜超过四百块,店里送扎扎啤。
店里温度逐渐升高,叶然吃着美味烤肉,有搭没搭听小胖他们说话,笑眯眯,心情显然已经又好起来,不过摆在眼前扎啤他口没喝,酸梅汤倒都被他喝下肚。
小胖酒量不佳,但人菜瘾大,跟树哥玩起酒桌游戏,沈时也被两人起哄着玩两把,全凭运气游戏,他也喝两瓶啤。
真瘦,你妈能心疼死。”
树哥不在意涮杯子,抬头,见叶然居然不知不觉喝完杯酸梅汤,连忙喊住他:“叶然,这还没吃肉呢,会儿别先喝饱。”
“嗯?”叶然回过神,不好意思笑笑,放下茶杯:“好。”
他依旧安静听着小胖和树哥说话,嘴角弧度也如既往温吞柔软,眼睫却轻轻垂下,如鸦羽般在面上洒下层光影。
是个,内敛、平静,有些僵硬笑容弧度。
他怎?
他没怎——
不对。
叶然眼睫颤,几秒后,放在口袋里指尖蜷蜷:“嗯?没事啊。”
他转身,沈时神情在阴影中看不太清,叶然走向他,问:“怎?”
沈时依旧没动弹。
两人身处马路边路灯照不到暗处,人行横道板砖凹凸不平,随着暗影向下延伸。
叶然走进这片狭窄黑暗,茫然地眨下眼,心里有个不好预感:“沈时?……你不会喝醉吧?”
他不知道沈时喝多少。
身边人身上有淡淡酒气,叶然看眼沈时,沈时漫不经心把玩着冰啤易拉罐,指骨分明,垂落黑发遮住他大半神情,他眼中却有几分懒散与倦意。
“你喝醉?”他悄悄凑过去,小声地问。
“没有,”沈时低眼看着他,语气低沉而缓慢,尾音拖得有些长,有些不明显酒气:“……放心吧。”
外面细细密密小雪逐渐变大,纷纷扬扬雪花落地,不会儿便在路边堆起雪层。
路灯晕染着这方静谧天地,光线被玻璃窗分割模糊不清。
很少见。
非常少见。
树哥还要再说话,忽然察觉到片阴影洒下。
沈时倾身探过来,微微撩起眼皮,眼睑下眸色很深,打断他未说出口话:“纸,给。”
树哥愣,连忙把纸盒给他:“……嗯,放你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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