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懊恼不已,早知道这窦燃前几天表现都是装,他说什也不会不耐烦。
方父昨晚还给他打电话说叶家事,要他多向那个叶然学学——
学什?
学怎交个男朋友吗?
说起来,叶家以前还不如他们方家。
沈时才回到队列里,方子渊便拍拍他肩膀,压低声音对他说:“那个……窦燃,刚才听说会儿艺术系会有学长来送水,就是那个叶然。”
沈时神情稍顿,撩起眼皮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方子渊硬着头皮,被他这看,觉得自己任何小心思似乎都被看穿。
“就是,看你之前好像对隔壁金融系那个沈时挺感兴趣,他男朋友要来送水话,说不定他也会来,就是跟你说声……没别意思。”方子渊心虚解释。
沈时也没说信不信,只是若有若无点点头:“嗯,知道。”
这样场合,但凡露出点怯意,都会被无限放大。
教官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被他忽然点名小孩却并不慌乱,从始至终没什情绪起伏出列,步步标准齐整走到方阵最前方,摆出正步走姿势。
不等他说什,对面女生方阵先响起些吸气声。
女生方针教官脾气好,也很照顾她们,这会儿站完军姿就让她们在树荫底下乘凉,看见这幕不少女生窃窃私语起来,眼睛都不离沈时。
教官没忍住,暗暗哼声。
*
下午军训内容和之前大同小异。
先顶着太阳站个小时军姿,期间断断续续有男生女生撑不住,脸色苍白站在树荫底下缓神,接着就是练整齐度,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最后项则是正步走。
正步走走七零八落,教他们教官黑着脸,口哨都吹烂,也没法拯救方阵,他气得脑门疼,好不容易压下火气,再抬头,便看见队列中道板正、颀长身影。
黑发男生站姿笔挺,宽肩窄腰,肩脊到腰腹线条流畅有力,松枝绿帽檐下,光线被切割成两半,勾勒出他半明半暗五官,他倦怠垂着眼皮,神情有几分松散。
要不是攀上沈家这棵大树,怎可能短短几年也跃入京城新贵之列。
方子渊压下心头不适,那股
……知道是什意思?
方子渊心里直打鼓。
到这刻他几乎已经确定,这个窦燃来头绝对不小,那军姿、风范,连教官都刮目相看,要说家里没点军方势力,他都不信。
方家顶多算是新贵,比起那些oldmoney还有很大截差距,但以后如果能有军方关系,怎说也不会太被动。
该死。
他也不再去管沈时,而是继续吹响口哨,训练整齐度。
方阵里,方子渊眼神闪闪,瞥着最前方沈时,心里迅速列出堆计划。
……
下午五点整。
夕阳西下,天空被晕染成橙色,男生方阵也获得休息时间。
这幅神态教官在军营里见过,那群新兵蛋子混久就这副模样,走神、训练两不误。
很不搭气质融汇在这样年轻小孩身上,教官都要被气笑。
他点点沈时,“小子,你叫什名字?”
沈时抬起眼皮,看他眼:“窦燃。”
“窦燃是吧?”教官干脆道:“你来站最前面,认真点,让大家看看你是怎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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