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完,便快要到万寿节,宫里忙忙碌碌,连王皇后都忙得很,每次各处当差女官络绎不绝来禀,到三皇子这边也少些,只每日过来看看抱抱便就又去分派事情,只是双林冷眼看着,虽然忙,皇上依然几乎每日都会到坤和宫里就寝。因为还是冬日大节里,前朝大朝都免,只是偶尔御书房议事,因此陛下白日没事时候,也爱在坤和宫里呆着,也因此坤和宫上下无论哪里当差,都是颗心紧紧提着,点不敢放松,连数日下来,人人都有些吃不消。为什?因着只要陛下在,这坤和宫四面和东西甬道里全得站满当差人,内侍宫女人人都怕那差使,因为站着有讲究,不能站得倍儿直,得弯着腰,驼着背,不能挪窝,挠个痒擦把汗都不行,得等到下班来替你人才能挪窝,这站班,内侍们因着身子与常人不同,憋不住尿,大多数都得尿裤子。
这日当差完他回屋里,进屋便闻到股尿骚味,他看过去便看到李君正在炭炉上烤着棉裤,他生性爱洁,不由皱眉头,李君讪讪笑道:“今儿陛下直在考问太子殿下功课,站在下头伺候久,偏偏早晨喝些汤……”
旁边薛早福正好也才进来,听到他说早轻嗔道:“你也太不小心,今儿看到就想说你,早晨有汤你就贪着喝,果然伺候站不住吧?在贵人身边伺候,哪有不小心?你看看因喜公公,都掌印,平日里样不敢喝水,只是略润润唇,身上不捯饬得干净整洁,贵人闻到味道恶心,你有几条命呢,看你平时机灵,这会儿又不用心。”
李君脸上十分尴尬道:“第次喝竹荪鸡汤,这不是稀罕……早福你家境好尝过,可是第次,哪里忍得住不多喝两口呢……”
薛早福摇头道:“哪里尝过,这东西精贵,便是宫里,也就是咱们这坤和宫里能有。”说着脸上已露出骄傲神色,李君道:“可惜太子很快便要迁去东宫,们也要过去。”
薛早福笑着啐他:“你傻啊,有皇后娘娘看着,东宫份例,只会比这更好,小心伺候好,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李君悠然神往:“到时候东宫至少不用总迎驾,这些日子可把们累坏。”
薛早福压低声音道:“你就是这张嘴管不住,要不是太子爱惜你才华,你也不知什时候被人坑,如今坤和宫也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广明宫那儿听说天天晚上发落内侍宫女,才补进去几个小内侍,和们班儿那个叫守运,被打坏,听说也就是扫雪时候声音大些,你可长点心吧。”边看看双林道:“还得是咱们双林厚道老实,从来不乱说话。”
李君脸色都唬白,诧异道:“们这批内侍不都是还没当差,只是跟着师傅们先应着?”
薛早福摇头道:“你当哪里都像这坤和宫里这舒服呢,说让们学着,就真只是学着?听说过新鸡进笼必被叮,各处当差听说都是才进去都是最苦最累没人干活都扔给新人,你看内书堂如今还能坚持去还有几个?活儿累得睡都睡不够!哪里还能去念书认字!们这被选在坤和宫,已是八辈子福气!如今哪位姐姐哥哥们不都说,这样差使当着虽然累,可是心里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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