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道:“殿下是不是思虑太甚,还是好好歇觉,明天起来再好好和骆相他们商议。”
楚昭闭眼,黑暗中感觉到自己软弱、卑劣、自私和贪婪:“不想猜疑父皇,却不得不多想,因喜到底是不是父皇人,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到底希望怎做?”
双林想下道:“殿下不要只想着皇上到底怎想你,他到底希望你做什,而是想想你自己,到底想做什。”
楚昭深深呼吸口气,低低道:“你让个人想想。”
双林不再说话,替他添炭,将茶水倒杯在他手边,静静退出去,将楚昭个人留在黑
因喜走后,楚昭久久坐在黑暗之中无语,双睫垂下,眉目淡漠,黑暗中剪影孤寂而忧郁。
双林在侧看他许久,才上前低声道:“殿下,安歇吧。”
楚昭睁眼看下双林,怔怔道:“孤幼时其实也颇有些淘气时候,有次悄悄爬上御花园树上掏鸟窝,结果父皇正好路过抬眼看到孤,孤紧张,踩空落下来,明明父皇身边许多侍卫内侍过来相救,父皇情急之下却直接奔过来抱住,结果摔倒在地,后来孤只是受惊,父皇却左臂摔在山石之上骨折,如今那只手臂每逢阴雨天气还犯风湿,孤从那时候开始,便再不敢淘气,循规蹈矩做个合格太子……”
双林道:“皇上待您很是用心。”
楚昭低声道:“是,孤所有东西都是父皇亲手教,虽有太傅,他却喜欢亲自教孤,写字、画画、赏鉴、批奏折。孤幼时体弱多病,有次病才好肠胃弱,太医院让直吃清粥,他就陪着孤同用清粥用三天。”
双林默默坐在他身边,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羡慕,想着楚昭长成这样软厚性子,只怕和元狩帝、王皇后这无微不至关爱有关,楚昭却又忽然低笑道:“若是因喜真是父皇人,他今日来这遭儿,是要试探孤会不会反他吗?他明知道孤早就对因喜起疑心,为什还要来这招?若是因喜真不是他人……母后……母后难道是希望孤终究走上这条路吗?”
双林沉默,帝王家父子,谁说得清楚?有弑父夺位,有疑心杀子,这些父父子子,当初也并不是君君臣臣,开始兴许也有着父子之情。楚昭这些年在藩地羽翼渐渐丰满,谁知道元狩帝心里有没有猜忌?
很久以后楚昭低声道:“适才因喜说让孤起兵清君侧时候,那瞬间,孤居然心动……孤自幼就认为自己将来会是国之君,也直模仿着父皇举动,努力让自己最好。后来母后去世后,孤好不容易才接受如今身份,然而,适才,孤想着那高高在上位子,言九鼎荣耀,居然……心动,孤不想辛苦这久,道圣旨就让孤放弃所有,孤不想直唯唯诺诺,永远只做孝子忠臣,若是将来为君是楚昀,孤觉得比他更合适。”
双林低低道:“殿下自幼便立为储君,有此想法很正常,不该为此羞耻。”权力本就令人疯狂,更何况当你无限贴近时候。
楚昭低低苦笑声:“父皇难道是知道,他若是有朝日不在,大概迟早是会反,所以索性在他还在之时,剪除羽翼,给大哥铺路吗?他自幼是宠爱,却对大哥也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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